此拚命的理由,而他,也趁著這個時機「坦白」了自己的身分。
他知道少年和白樺的頻繁往來,也知道少年可能隱隱察覺了什麼,所以他利用這個可以以「深受撼動」為由的機會主動畑一白,而一如預期地換來了少年真正的全盤信任。
兩年來,冱羽曾二度問他當初為何會突然坦白,第一次,他回答他「時機合適」;第二次,他回答是為了換得他的信任。兩次都是再真實不過的答案,可過於單純而深信著他的冱羽,卻從未真正明白其間的意義......初時他仍能理智地為自己達到目的而欣喜;可隨著時光流逝,當他看著已成為堂堂青年的淩冱羽再一次毫無懷疑地接受了他的說詞時,於胸口湧現的,卻是無盡的掙紮與心庸。
他隻想著要獲取冱羽的信任,卻從沒想過自己嚴密的心防竟也有被對方侵入的可能......也許,打從決意以「西門曄燁」的性情麵對對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的心防將為少年的每一個言行所侵襲,直至全然失守。
縱然雖然仍維持著平時的冷峻,可當他麵對著冱羽時,心中卻總有道縫隙,讓他下知不覺便流泄出了本不該表露於外的情感。他開始會放緩\.向來沉冶的音調,開始會關切少年的身於,開始會盼著那明朗的笑容。他甚王開始盼苦少年偶爾拉著他、靠著他的親昵,也開始盼著那清亮的眸子能永遠維持下去、甚至從此隻一心一意地望著自己。
盡管他正是那個將毀去一切的人--每每思及這點,他雖依然理智地明白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可一絲名為掙紮的種子,卻已悄悄生根蔓延。
然而,即便已有了這麼多的征兆,他卻仍以為這隻是為了騙取對方信任的演技,一切都仍在自己的控製之下。他享受著和冱羽相處時那種不需要任何算計與機心的輕鬆,直到那個夜晚的到來,才將他從自欺欺人的美夢中重重打醒。
那本是個十分普通的夜晚。有一陣子沒碰女人的他上了綺羅閣消火,卻不意見著了白熾予安排冱羽「破處」的場景。
出於謹慎,他沒有出麵阻止,卻在昏睡的淩冱羽給抬進廂房後,鬼使神差地挑上了相鄰的房間。
他以為自己隻是有些好奇、有些在意,可當作為習武者的敏銳耳力讓他清楚聽到鄰房傳來的紉細喘熄和隱隱約約的低吟時,事情瞬間全亂了序--
向來無意於男色的他二兄就那麼因著鄰房冱羽初經情事時的陣陣喘吟而起了欲火!
過於驚人的事實,卻已無了讓他冷靜下來理智麵對的餘裕。雖僅隻音聲,可鄰房正進行著的一切卻仍於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畫麵。他想象著那容姿豔麗的女子將昏睡的冱羽壓在身下熟練地一寸寸愛撫著,技巧地在那從未經曆過情事的軀體內挑起陣陣欲火,而後將那早巳醉得死沉而無從反抗的青年逐步吞吃殆盡......
不覺間,他已然進入了懷中女子的身子,心思卻始終盤踞在鄰房的動靜上頭。他聽著那總是無比開朗地同自個兒交談的清悅嗓音染上前所未有的情色,聽著那喘熄隨著豔麗女子的吟哦而逐漸加劇......莫名的情緒逐漸充塞於心,而旋即化作了更為深切的渴求。
渴求著冱羽,渴求著此刻正於鄰房同冱羽燕好的不是那名姑娘,而是自己。他閉上雙眼縱情需索著懷中的女子,卻將她當成了鄰房的他......心緒迷亂間,原先浮現於腦海中的情景,亦不知何時換作了自己將冱羽壓在身下深深占有。
而這樣的失序、這樣的瘋狂,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
那晚,當同他歡好了許久的女子沉沉睡去時,他卻依舊清醒難眠、全無睡意。他腦中思著想著惦著念著回蕩著的全是淩冱羽的一切,從平日的音容笑貌型讓他失控的醉人喘吟,一年多來相處的種種悉數浮上心頭,讓他終是愕然驚覺自己竟在乎冱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他不該對一個男人有情[yù]的!就如身邊曾是男娼的高城,縱然雖然容貌仍算秀麗,卻仍讓他一想象就覺得厭惡萬分......但他卻因冱羽情動的聲音而起了反應,甚至開始描繪起自己將對方壓在身下縱情索求的情景。他深深嫉妒著那名女子,同時渴望自己能夠取而代之......而這種種的一切,全都說明了一個讓他驚駭無比、卻又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愛上了他,愛上了淩冱羽。
他愛上了......個必須親手將之毀滅的對象。
當他理解了那樣陌生的情感時,隨之於胸口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疼痛與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