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完肉開始縫針,程依眼睛很疼,這是在光線暗的情況下長時間緊盯一處導致雙眼周圍血液流通緩慢致使疲憊,等阿蠻的傷口也縫完針後她虛脫了,將針線往地上一拋便癱坐在地上,渾身發軟,實在是勞累太久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將他們抬回去。”族長指揮著族人將阿蠻抬回屋去,囑咐著不要碰到他的傷口。
族長夫人命令兩個有力的女人將臉正冒著汗、腿腳發軟的程依攙回房裏。
待程依與阿蠻進了屋,剩下沒去休息的人將火滅掉,把盛水的鍋放到牆角,然後在族長的命令下各自回房休息了。
族長與妻子慢慢往他們的房子方向走,兩人都心事重重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族長突然開口問:“我做錯了吧?讓族人們去救人,結果人沒救到反到又死了那麼多人。”
族長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脆弱與幾分後悔,族長夫人聞言拉住他的手勸慰道:“你沒有做錯,若是娃娃她們被擄走後你無動於衷那才叫錯呢!再說傷亡多少不是你我能控製得了的,不要為這事傷心。”
“可是傷亡這麼多人,我如何向族人們交待?”族長邊說邊歎氣,一臉的自責。
“不是說很快那個部落的人就來齊了嗎?既然早晚都要打起來,那趁他們人沒來齊時打是最佳時機,就算沒有娃娃她們被擄的事,我們兩個部落也會為了爭奪食物而拚個你死我活對不對?到時依然避免不了傷亡,既然早晚都這樣,你又何必想不開呢?”族長夫人繼續勸。
這個道理族長也明白,隻是一想起是因為他的命令而死傷這麼多人還是感到愧疚,被族長夫人勸了幾句稍微緩和了下情緒,歎了口氣道:“娃娃沒救回來,巫醫那邊不好交待啊。”
“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受了傷,不能再為了一個娃娃而令更多的族人傷亡,這事我看算了吧。”族長夫人提議道,若是族裏所有的男人都受了傷,那部落的安危堪憂。
“讓我再想想。”族長眉毛擰成一團,救或不救都是麻煩,到底救不救看明天情況吧。
38
程依很累很困,但在還剩下的短短幾小時的夜裏愣是沒睡踏實,醒過來好幾回,她不放心阿蠻,總是突然驚醒,然後趕緊去探阿蠻的脈搏和體溫,唯恐他傷口惡化或是發起燒來,還好她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阿蠻睡得很香,脈搏和體溫都很正常,這讓她放心不少,白天發燒總比夜裏發燒好一些,畢竟這裏沒有燈,光線太暗做什麼都不方便。
半宿就在程依的半夢半醒間過去了,天一亮程依睜開眼,雙眼酸澀得厲害,但是她睡不著了,趕緊起來看阿蠻,他還在睡,身體隱隱有些發熱,想著部落裏那麼多的族人都受了傷,說不定已經有人半夜就燒起來,這麼一想就再也坐不住,趕緊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子。
外麵不少人比程依起得早,有前一晚留在族裏的男人起個大早出去采回一些能散熱的葉子。
這裏有一點令程依比較滿意的是那些個有治傷作用的植物,比如止血的、退燒的、消火的等等不分春夏秋冬,它們就像鬆樹柏樹一樣,一年四季都有,這些東西數量不少,部落附近就有,不用去很遠的地方采。
見葉子采了回來,程依很高興,她吩咐走過來要幫忙的女人們生火燒水,詢問了一番,得知那些個受傷的人傷口沒有惡化後放下了心,囑咐眾人趕緊燒水將有退燒治病作用的葉子放水裏煮,然後用煮過葉子的水給已經發燒了的傷者擦身上,還沒有發燒現象的就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