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地撕打起巫醫來。
三個打一個,從來不做活一向養尊處優的巫醫如何打得過她們,很快身上便掛了彩,怒吼聲、威脅聲、大罵聲不停地自她口中說出,但無論她說什麼都無事於補,三個死了男人的女人極其瘋狂,將巫醫推倒在地後一個撕扯她的頭發,一個打她肚子,一個猛踩她的腳,巫醫沒嚷幾句就渾身痛得無力嚷了,窩囊地抱頭求饒起來。
任她們四個人去折騰,解決完巫醫的事後,其他族人又開始難過起族長的死來,再次痛哭失聲。
眾人都沉浸在難過之中,程依一直心無旁貸地救人,也許是老天在照顧著她,在她因為沒救活族長而大受打擊之後,另外幾個傷患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她終於鬆了口氣,救完最後一名傷員後跌坐在地,累得她渾身發軟。
“程依。”阿蠻哭得紅腫的眼睛擔憂地望向程依。
“別擔心,我隻是累了。”程依虛弱地說道。
阿蠻放下了心,整個人又沉浸在族長死亡的悲痛之中。
“阿兄,我們給阿達拾掇一下吧。”阿泰用哭得啞了的嗓子輕聲對身邊的阿蠻說道,族長死後要將他全身清洗幹淨,然後換上幹淨衣服,在他頭上插上新的羽毛,本來還需巫醫做法一天的,結果現在巫醫被趕出去,族長不能被巫醫做法保佑靈魂得以安生,阿泰感到自責。
阿泰自責,阿蠻更自責,抖著手慢慢伸過去,將族長半睜著的眼輕輕合上,顫唞著聲音痛苦地回道:“好,我們兄弟兩個……一同幫阿達拾掇,盡一盡我們……最後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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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程依要救人,事前準備好的幾盆水都髒了,幾個女人含著淚水主動端起盆子要去換水為死去的族長洗臉淨身。
非常時期,眾人都不放心女人們出去打水,於是沒受傷的男人們接手了這個活計。
族長夫人還在打巫醫,將巫醫打暈了後都不停,直到筋疲力盡後才停下。
暈過去的巫醫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臉腫得厲害,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身上的衣服全沾上了汙泥,衣服被族長夫人她們撕扯得東裂一個口,西少一塊布的,整個人狼狽至極,與以前她驕傲冷淡的高貴模樣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上之分。
阿蠻和阿泰隻顧著傷心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巫醫,程依雖然已經身心俱疲,但腦子還算清醒,見巫醫已經被族長夫人她們打暈了,不由得開始想,巫醫已被趕出部落,還被打成這個樣子,想必她對阿蠻他們的仇恨會極為瘋狂,若她被趕出去後餓死凍死或是被野獸吃了還好,萬一她投奔到別的部落可不妙。
“阿蠻,難道我們就這樣讓巫醫走?”程依實在不忍心在這個時刻打擾阿蠻,可是為了全族人的安危,她不得不問出口。
阿蠻慢慢抬起頭,神色有些茫然地望向程依。
“巫醫清楚我們部落裏的每一件事,知道我們在挖陷阱,知道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哪個屋子裏住,還知道一些其它的事,若她去投奔外族人了怎麼辦?或者她到時像詛咒族長那樣詛咒我們怎麼辦?”程依將心中的顧慮一一說了出來。
其實想到這些並非程依比阿蠻他們聰明或是有主見,主要是族長的死對阿蠻還有一幹族人們打擊太大,他們沒精力也沒心思再去想其它,何況就算巫醫很可惡,可是她終究是巫醫,巫醫在遠古是部落裏神聖的存在,趕出去已經是極限,更別提更嚴重的懲罰了。
一旁哭泣的族人聞言立刻停止哭泣,望向擰起眉的阿蠻,紛紛支持起程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