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行動和能力一點兒也不受影響,它常在我後麵追逐,然後咬住我的褲腿不放,搖動著它的小腦袋,馬熊總愛樂此不彼堅韌不拔的做著這個動作,讓我覺得無奈又可笑,站在一旁的南卡總是微笑著看著我和馬熊嬉戲,有時他會蹲下`身來伸出雙手召喚著馬熊,這時馬熊就會棄我而去,歡快的奔向南卡,然後撲到南卡的懷裏和他親昵起來。
草原上的綠草開始豐盛起來,馬蓮的葉子變得寬大挺拔,在馬蓮叢中開著點點的藍色的花朵,靜默淡雅沒有一絲張揚,當沐浴雨水的時候,水滴在花間顫動,此時它會顯得嬌嫩豔麗,雨水是草原的寶貝,雨水的充足會讓草木生長的更加旺盛,每當這時草尖在雨水的淋漓下閃著點點的亮光,綠色就會變得更加青翠,此時的馬熊也最喜歡在雨中穿梭,然後淋個濕透在回到我麵前搖著腦袋和身體狂甩一氣濺我一身。
草原最好的季節來到了,也迎來了我高一的暑假,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南卡在一起,有時等到父母上班後,我就拿著功課騎上自行車往南卡的地方奔去,每次前行的時候我都快活的像隻欲飛的鴿子。
南卡一般都是早上在農場那邊忙綠,下午的時候他會在自己的屋裏作畫,這時我就會在外屋做功課,馬熊一會兒趴在我的腳下,一會兒又去圍著南卡轉幾圈,看沒有人理它,它就無趣的臥在自己的窩裏,這時周圍悄然的聲息讓我感到安逸和充實。
南卡作畫時我從不去打擾他,直到他從背後叫我“葉子。”我回過頭來,正看見南卡對著我微笑:“出去走走。”
“好!”我答應著。
當我們起身時,馬熊也開始變得歡快起來在我們麵前竄蹦亂跳,形影不離的跟在我們身後,我和南卡常常穿過房後來到不遠處的草坡上坐下,看著遠處的羊群,有時南卡喜歡靜坐著看著遠方一句話不說,盡管如此,也不會讓我覺得枯燥無聊,我居然會感到此時我們間會有種默契和靈犀,不知是不是我自作的心態,總之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看著南卡臉上的那道傷疤,雖然不是很突兀凝重,但一定是經曆了什麼衝擊而致傷,我很想證實一下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說所致,於是這天我問了句:“南卡,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南卡轉過臉,陽光迎麵照射在他的臉上,刺激他微眯著眼看著我。
“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弄的?”
南卡聽到這個問題後,變得靜默起來,他點燃了一隻煙,我看他抽煙的時候並不多,我想這個問題一定是觸動他心底的某些東西。
南卡開始說話了:“我父母也是礦區的,他們說我是兩歲時帶我來到這裏的,我爸是美術老師,我媽是語文老師。”
“哦,你們從哪裏來的?”我的好奇心變得強烈起來。
“上海。”
“上海!我父母也是從上海來的,我父母家是在鎮寧路。”我感到很驚異,這個充滿西域風格的南卡居然是個南方人。
“你回去過嗎?”南卡問。
“我上學前大概五、六歲的時候隨父母回去過一次,不太有印象了,記憶中就是石塊鋪成的小弄堂,我就記得我家附近有個小店裏麵的話梅很好吃。”我說著咯咯的笑起來,“你家在上海哪裏?”
“在複興路上。”南卡回答。
“你回去過嗎?”
南卡低下了頭,聲音變得凝重神傷:“我七歲那年春節隨父母回去探親,回來的時候正趕上這邊下大雪,通往礦區的班車已經停開了,但是我父母卻急於想趕回來,於是他們就搭乘了一個拉貨的卡車,因為雪大路滑在一個崖壁的拐彎處卡車出了事故,摔進公路邊的山崖下,我就記得那刻我父母抱緊我,我就感到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不停的翻滾撞擊,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後來的事都是聽祁穆大叔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