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南卡的電話,幾次嘀嘀聲過後,對方接起了電話,但卻出乎預料的是接電話的是個清脆悅耳的女人的聲音,對方問:“你是誰?”
我愣了一會兒說:“請問,這是南卡的電話嗎?”
對方的女人說:“是的,南卡現在不在,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我支吾了一下答道:“我是南卡的一個朋友,也沒有什麼事……南卡還在淨河牧場嗎?”
“在呀!”對方好像感到很不解:“南卡一直就沒有離開過這裏。”
“哦。”我答應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南卡還好吧?”
“挺好的,你到底是誰呀?有什麼話需要我轉告嗎?”對方說。
我忽然覺得自己問的太多很不合適,於是說:“也沒有什麼事,隻是好久不見了,想問問南卡的近況而已,那就這樣吧。”我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心裏有些悵然,這個女人也許是他的家人,我想起祁玉,但記憶中祁玉的聲音沒有這麼清脆。我尋思著,想起已過去這麼多年了,南卡也有三十九歲了,也該是為人夫,為人父的時候了,也許他過得很好,有個溫暖的家圍繞在他周圍,我倒是希望他能這樣,我希望看到南卡幸福,我希望有愛他的人陪在他身邊。之後我在沒有打過那個電話,我知道南卡一直都在淨河牧場就夠了。但我還是抑製不住想見南卡的衝動,也許是想在自己結婚前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不想讓自己總是處在不可特定的期許和回憶中。於是決定我要去我常夢想縈繞的那個地方。
我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於峰,於峰默然的沒有表態,一陣沉默過後,於峰說:“等我們結婚時一起去吧。”
“我現在就要去,結婚前我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我想讓自己安定平靜下來,不然我會總想著。”我的態度很堅定。
於峰點了下頭,靠近我看著我的眼睛說:“葉子,你一定要這樣做嗎?”
我點了點頭。
於峰低下頭,無奈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的舉動會讓於峰感到錯然不安,但是我如果沒能正視對待自己的感情狀態,我永遠都會處在不安的欲動之中,和於峰在一起也就會對他愧疚更多。^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我轉身要離去,於峰抓住我的手把我摟在懷裏:“葉子,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攔不住你,每個人都有自己記憶深刻的東西,別人無法支配他忘掉,所以隻能去麵對,隻希望能讓我們彼此都能理解對方的心情,我隻想讓你快樂,讓我們幸福,葉子,我等你回來。”
我擁抱了於峰,內心因於峰對我的理解和寬容而感動,“謝謝你,於峰。”
今年上海的冬天格外的陰冷,以至於在春節後的初春還是讓人感到徹骨,這種冷和青海的冷不一樣,在上海是帶著溼潤的潮冷,總也看不到絢爛通亮的陽光,而青海是種幹燥風沙暴烈的冷,當風住沙停陽光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透亮起來,我就要去那個地方了,就像是去尋找新的歸宿一樣,讓我心緒寧靜又泰然,我知道我沒有想要尋找回什麼東西,隻是為了我留在那裏的記憶,我在看一眼也便讓自己安然處之的麵對自己的未來,可以讓自己毫無遺憾。
我請了一年積累下來的年假,買了張機票向我朝思暮想的地方飛去。
第二十五章
再回來看那已不是我十多年前生活的樣子了,我們家所住的那一排排平房的生活區已被高樓所取代,已找不到原來的影子了,隻有我原來常從後窗向外眺望的草原依然是廣闊一片,也許是因為春冬的緣故,草原顯得閑靜荒蕪,一陣北風掠過,脖子間感到一股寒意,我把那條紅色黑花紋的圍巾往上拉了拉,那空氣,那風都是那麼的熟悉,仿佛我昨天還在這裏呼吸。但周圍的某些景物又讓我那麼陌生,沿著一棟棟高樓我向學校走去,那條我天天走過的石子路已經不見了,現在變成了一條寬闊的馬路,我沿著馬路前行,遙遙的看到我曾經的學校仍然矗立在那裏,學校的樣子一點兒沒有變,隻是圍牆的範圍擴寬了許多,學校對麵的那個商場和副食店已全然不見了,現在是一棟三層樓的超市,我走進學校,從樓道裏的窗戶向對麵望去,看到的是超市門前人來人往熱鬧的景象,再也找不到原先那種安靜閑逸,人影稀落的風景,我站在窗口望著外麵,想著當時在這裏看到對麵南卡的情景,有多少東西已是物去人非,但隻有記憶留在心間,隻有記憶在時空的變化不能被人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