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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小森的將來,再苦再難她都會竭盡所能做到最好,直到小森能夠獨當一麵時,將金織坊好好交到他手中。
「是啊,少爺現下大概正磨著夫人,想冒雨跑到院裡玩。」
駱織雨溫柔微笑,可以想像小森磨著姨娘撒嬌的情景,隻是絲毫未曾緩減的雨勢,仍使她不由自主攢緊眉心。
「雨下成這樣,看來一時半刻不會停,後頭的棉花與絲綢不曉得會不會有問題。」駱織雨喃喃低語,擔心雨水滲進屋內造成損失。
反正她沒有要和解子焰鬥意誌比耐力,轉身入內並不代表示弱或認輸,她僅僅是很平常的去查探後頭的情況罷了。
就是這樣!她不必在意解子焰對她的離開會有何看法,總之他們就是這樣了,不可能會再恢復以往的親密。
駱織雨雙手緊握成拳。「人生就是如此,合久必分。」
耳尖的小紫快樂地接著說:「小姐,下一句是分久必合嗎?」
駱織雨緩緩轉頭看著笑得很天真無辜的小紫,再透過龐大的雨勢看向對街那高的身影,分久必合?她和解子焰?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否決,毅然決然轉身入內,挺直背脊,保持驕傲且漠然的姿態,光榮退場。
小紫不懂,跟在她身後追問:「咦?為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別再問了。」不論時光如何流逝,不論她是否對往事已經釋懷,有一個要點千萬不可遺忘,即是京裡的人記性可是非常好,尤其是對於醜聞,隻消他們兩家有個風吹草動,肯定會立刻傳開,鬧得沸沸揚揚。
她不想難堪的回憶再次成為京城人士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所以繼續無視解子焰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小紫疑惑的搔搔頭。「奇怪了,合久必分再接分久必合明明很順啊!」
駱織雨聽見小紫的叨念,腳跟一定,迅速旋身,堅定重申立場。「不順,一點都不順。」
「啊?」小紫被她嚇了一跳。
重申過立場後,駱織雨再次旋身,踩著堅定的步伐繼續向前,逝去的再也無法追回,就像她再也無法追在他後麵跑,開心的叫他子焰哥哥,或是坐在繡房裡,拿著針與五彩繡線對他發下豪語,要他往後的衣衫都交由她裁製,她絕對會以精湛的繡技,讓他成為全京城穿得最合宜好看的男人……
小紫偏著頭,偷覷駱織雨的表情,覺得小姐似乎在跟誰賭氣,偏偏她又不曉得是什麼事惹得小姐如此不開心,莫非是雨下得太大的關係?身為貼身丫頭,首要之務就是替小姐分憂解勞,可是要她讓老天爺停止下雨實在是太難了,嗚……
駱織雨沒理會小紫,腦子裡既想著解子焰,偏又想將他拋諸腦後,反反覆覆,糾結難解。
第二章
織雨入內,對街一直注意著她的解子焰陰鬱無聲地逸出口氣,整整十二年了,他們不交談,不直視對方,讓過去的陰霾籠罩心頭,他已經厭倦了,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事實上,他非常懷念身旁有她的日子,更懷念她以嬌軟似糖的嗓音甜甜喚他子焰哥哥。
他是她的子焰哥哥,是那個與她朝夕相處,承諾所有衣衫都將由她裁製的子焰哥哥,他想要取回自指縫間消失的美好,迫切渴望。
「解當家,你等著看。」趙頭兒神秘兮兮的在他耳邊說道。
「等著看什麼?」解子焰不是很感興趣,慵懶搭腔,腦中思索著如何回到過去,得到真正想要的。
「『金織坊』由駱織雨這麼個小姑娘掌管,京城多得是吃人不吐骨頭、等著見縫插針的人,解當家等著看好戲便是。」
解子焰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趙頭兒問:「趙頭兒是聽見了什麼消息?」
趙頭兒的朋友龍蛇混雜,必有許多內幕消息,定是聽到了什麼,有所根據才會這麼說。
發現他的關心,趙頭兒愣了下,隨即想到駱、解兩家是仇家,解子焰想知道駱織雨會如何被欺負也是應該的,而他也樂於分享所得到的消息,於是將聲音壓得極低。「今兒個駱家那批自杭州運來的絲綢,肯定會出問題。」
解子焰眉心一擰,關心追問:「怎麼說?」
「因為幫『金織坊』運貨的史頭兒想敲駱織雨一筆。」同行中許多消息傳得特別快,尤其史頭兒擺明了瞧不起駱織雨,大剌剌到處說嘴,完全不怕被人知道他所打的主意。
「據我所知,史頭兒與『金織坊』合作十幾年,從來不曾這樣玩過。」解子焰的眉心鎖得更緊,這類的事時有所聞,是以許多商家為了防止被坑殺,通常會選擇有信譽的對象合作,一直與駱家關係良好的史頭兒居然會倒打她一耙,實在教人始料未及。
織雨肯定不曉得史頭兒會這樣對她,他不能袖手旁觀……
「那是過去駱老闆在的時候,人在,情義在,人亡,就什麼都沒有了,況且史頭兒想再討偏房,正需要錢,理所當然的就想到從駱織雨身上挖。」現實是殘酷的,駱織雨想在京城立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解子焰麵色凝重,右手緊緊抓著著瓷杯,恨不得手中正掐著史頭的脖子。惡意欺負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