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微弱的晨光透過幽暗的牢房,照射在阿蠻憔悴的臉上,阿蠻皺了皺眉,緩緩醒了過來,難得睡一個整覺,阿蠻覺得身體鬆快了許多,漸漸的他的意識也開始清晰起來,回憶起被抓前後的種種,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陽光大約從阿蠻的臉上移到肩膀時,兩個衙役模樣的人打開了牢房的鎖鏈,把他拖到了京兆尹府大堂,袁煥之打著哈欠敲了一聲醒木,“堂下所跪何人?”
阿蠻反手就掙脫了兩個衙役,隨即盤腿坐在地上,“鶴來巷的大——乞丐阿蠻,就是我。”
“你這廝,甚是囂張,看樣子本府得先給你一頓棍棒伺候,教教規矩。”袁煥之說完就要扔下令牌開打,阿蠻卻毫不畏懼,揉著幹癟的肚子說:“大人,你看我已經渾身是傷,又好幾天不曾吃飯,想打隻管來打,反正我也活著無趣。不過,我這身子一沒練過武功,二沒什麼金鍾罩鐵布衫,想來不要十棍,我的小命可就交代了,到時候再想問什麼,可別怪我不搭理你。”
“你這小叫花子,慣會扯皮,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的手下很有分寸,隻叫你皮開肉綻,斷不會要了你的命,來呀,先打二十棍……”袁煥之說完,兩個衙役便抬來木椅,把阿蠻按在了上麵。
阿蠻自知老百姓進了衙門不死也要脫成皮,也懶得跟這滿大街劫掠民財的狗官多費口舌,於是心下一橫,便由著他打死也罷,若是自己命大死不了,有生之年定要親眼看著這幫畜生不得善終。
兩個衙役舉起胳膊粗的棍子說著就要打下去,這時空中飛來一柄長槍,不偏不倚的擋下那兩棍子,長槍帶來的銳氣把兩個衙役震得原地退了好幾步,其中一個還絆倒了身後的太師椅。
“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妨礙本府審案?”袁煥之憤然起身,繞過公案朝大堂走了幾步。
隻見一個魁梧大漢從天而降,一身夜行衣裹住全身,黑巾遮麵,目露凶光,一看便知不是這幾個衙役招架得住的高手,但袁煥之仗著人多,充著膽子質問道:“大膽狗賊,難道你想公堂劫囚不成?”
黑衣人根本沒看袁煥之一眼,抬手拔起紮進地板五寸深的長槍,用力一震便飛向幾個衙役,左右各掃一槍後,衙役們紛紛倒下,輕的渾身紫青,重的筋骨斷裂,幾個人痛苦的哀嚎著,嚇得袁煥之連連退了幾步,嘴上還不依不饒道:“大膽狂徒,大膽狂徒……”
不等阿蠻反應過來,那黑衣人縱身一提,連著板凳把阿蠻夾在了腋下,轉身飛上房梁,當他聽到袁煥之衝出大堂衝著他鬼吼鬼叫時,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把那個凳子淩空踢向了袁煥之,砸得這位府尹大人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阿蠻雖然身體虛弱,但他意識清醒,眼看著黑衣人夾著自己翻過了幾座官府宅院,隨即落在一座氣勢巍峨,風格簡樸的官家府邸。阿蠻看著滿宅院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還有後院傳來將士操練的聲音,便知道,這定是京中某位大將軍的府上,隻不知夾著自己的這個漢子又是何方神聖。
還沒等阿蠻想明白,黑衣人便淩空把他扔向了地麵,好在是摔在了草坪雪地上,若是摔在石板路上,怎麼著也得斷條腿。
“哎,我說這位大哥,你好心救我我自然感激,可都到了你自家府邸,何苦還摔我?”阿蠻揉著胳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你知道這是哪裏?敢這樣大呼小叫?”黑衣聲如洪鍾,語氣憨直的問道。
“不就是黑曜將軍府嘛。”阿蠻不屑的說。
“你怎麼知道,莫非你來偷過東西?”黑衣人大驚。
“胡說,我這是第一次進內城好不好,你剛剛飛得高,我看見府上的匾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