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衣一到莊園,就暈了過去,連日的堅持,全憑他的意念,人最怕的是最後的鬆懈,這一昏迷,就開始高熱,幾天不會退燒。安子跑到庫房裏倒騰了許久才找到藥,給尹天衣塗了一些,他背上大片傷口已經化膿感染,安子一看,就心疼得如刀割一般。
安子這回充分發揮前世做護士的特長,對尹天衣的傷口進行了處理,將他感染的創麵清潔了,再塗上藥,並堅持每天更換敷料。一連幾天,尹天衣都處在昏迷之中,安子卻始終抱著一個信念,一定要將他救起。
她一向都很執著,認定了的事情,決不輕易放棄,無事的時候,她就跟昏迷的尹天衣說話:
“寶寶今天動了好幾下。”
“我今天給寶寶唱歌,他竟然會跟著節奏踢我啦。”
“我給你唱歌好不好?你快些醒來,你吹笛子我唱歌啊。”
“上次下棋你贏了我的,還沒還給我呢。”
“我的字寫得不好,你一直說要教我的,也沒兌現,做人不可以言而無信哦。”
說著說著,安子就模糊了雙眼,偌大一個莊園隻有他們倆,尹天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安子撿起筆,用難登大雅之堂的字寫著他們的故事,從最開始的那條巷子開始寫起,寫完一段,就念給尹天衣聽。
那天,安子依舊在那認真地寫著,連續練了半個月,雖然字仍然不算好看,卻已經進步不少了。
正寫著,安子的餘光突然感覺到什麼,趕忙回頭,這一看,安子手中的筆猝然掉落。
昏迷了近一個月的尹天衣終於睜開了眼睛,安子趕緊跑到床前,抱著尹天衣又是哭又是笑,他的頭已經不燙了,末梢也開始熱乎起來。他醒了,在經曆了這麼磨難和挫折後,他終於醒了!
“安子?”尹天衣吐出兩個字。
安子隨之一愣。
“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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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尹天衣又問道。
安子有些不安,隻當他是剛醒來暫時忘了,忙跟他解釋道:“這裏是我們的莊園啊,我們剛從木屋逃出來,你已經昏迷了快一個月了,可能有的東西想不起來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安子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臉的幸福。
“你看,我們的寶寶這麼大了。”
尹天衣奇怪地摸了摸她的肚子,突然觸電一般地縮回了手。
安子的臉就僵在那,隨即恢複了神色,說道:“他踢你了,是不是?再過三個月,他就要出生了。”
“孩子……”尹天衣怔怔地看著安子的肚子,神色怪異。
一連幾天,尹天衣都是怪怪的,不怎麼說話,以前那個溫柔的尹天衣不知道去了哪裏。安子也不急,想等時間一長,他想起以前的事就好了,畢竟他還認得自己,不是嗎?
在安子的細心照料下,尹天衣漸漸地好轉了,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他不時地看著四周的一切,還有安子寫的那些故事,看著看著,有時還會紅了眼眶。
三個月後,安子順利地產下一名男嬰。那一天,尹天衣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安子看見他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目光裏充滿父親的慈愛。
當天晚上,尹天衣抱著孩子,和安子睡在同一張床上,他默默地看著安子,還有懷裏的孩子,認真地說道:“安子,我想,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恩?說吧?”安子看著他,說道,伸手逗弄了一下孩子。
“有的事情,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就是這麼荒唐,我說了,希望你能挺住。”
“說什麼呀,這麼嚇人?”安子笑道。
“你不覺得我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嗎?”尹天衣看著安子的眼睛,問道。
安子回想這三個月,他對自己的表現,確實覺得有些怪異。以前的他,對自己嗬護倍至,雖然後來的他也是對自己疼愛有加,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層揮之不去的隔閡。
“不會啊。”想了想,安子說道,她不想給他什麼壓力,“你病了那麼久,精神還沒有恢複嘛。再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我很好。”
“安子,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是尹天衣呢?”
安子聽到這話,頓時覺得無比奇怪,這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又再一次從腦海裏浮過。
“你……”
安子沒有忘記,他剛醒來的時候,不是叫自己“素素”,而是叫自己“安子”。尹天衣從來都是叫自己“素素”,在那一刻,她也曾愣了愣。
“我是完顏宗弼,我知道,有的事情解釋起來非常荒唐,但是事實如此,我真的是完顏宗弼,不是尹天衣。那次受了箭傷,我便昏迷不起,幾日後就死了。可是很奇怪地,我居然活了過來,隻是再次醒來,卻發現到了這裏,占用的是尹天衣的身體。”
安子聞言,震驚無比,她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錯,依舊是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