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笑著穿好衣服,然後衝著我伸出手。
我套上我平常在家裏穿的棉質的大T恤,他拉著我,一步步走上露台。
“來!”他說。
我看著月光下,他的身影就隱沒在那皎潔如水一般的水光中,對我伸出手。好像童話裏麵王子對著灰姑娘微笑。四周都籠罩在一種夢幻不真實的藍色之中,那一刻,我真的懷疑,這是不是夢神安提對我的特殊眷顧,才讓我有了一個這麼美好的夢境。
我慢慢走過去,他抱著我坐在那個白色的秋千長椅上。
“五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無助,這樣絕望。讓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占有你究竟是對還是錯?”
“……”
“五月,你是第一個讓我不能正確做判斷的人……”他淡淡的笑,溫柔的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人。
我坐在他的懷裏,微風吹過,他又說:“我們坐在這裏看日出,你就知道天亮後,還能不能看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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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我,我感到很安穩,終於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又到了小時候,那時候,這個秋千還很新,母親穿著一件碎花的的確良布料的連衣長裙,將她的身材襯托的美麗極了,像個從森林深處偷偷逃到凡世間的精靈。
父親的臉龐還很年輕,他的衣袖挽到手肘處,在一旁做一個木質的手工搖籃。
我很小,被母親抱在懷裏。
秋千一蕩一蕩的,樓下又粗又大的槐樹被一陣風掠過,發出“沙沙”的慵懶的呻[yín]聲。
母親唱著歌,一首很老的兒歌,歌聲在我耳邊飄蕩。
我很開心,笑出聲來,發現聲音竟變成嬰兒那種“咯咯”的笑聲。
他們看見我笑了,都開心的說道:“五月會笑了!”
父親拉著我的小手兒說道:“我的五月是最最堅強女兒,她以後會活的很好,很精彩。”
是的……
父親,我會活得很好,很精彩……
我不知道天堂的樣子,但是,我想,我知道不管天堂是什麼樣子,你和母親都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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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我揉揉眼睛,發現姚遠正在看著我。
“怎麼樣?天亮了,我是不是還在?”他笑著問。
我點點頭。
“那你的南瓜車,小白鼠都沒有變回原樣?”他的眼神帶著一絲調侃。
我有些窘迫,紅著臉從他的身邊跳開。
父親定在今天出殯,那個殯儀館選擇和母親同一個。
時隔不到兩年,我再一次站在這個廣場上,送走兩位我生命中的至親。
第一次我痛徹心扉。
第二次我隻有淡淡的祝福。
如果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我願意尊重。
姚遠背著我買了一塊公墓,又找人將父親母親的遺體骨灰合藏在一起。這件事情讓我有些抵觸,他看到我的樣子就摸摸我的頭說:“五月,這算是我借給你的錢,以後賺錢了要還給我的。”
他總是麵麵俱到,無懈可擊。
我沒有辦法反駁,隻好按照他說的辦了。
所有事情都辦好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這幾天,我有點像是做夢一般,他每天對我關懷備至,讓我感覺的萬分的不真實。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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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
情人?
還是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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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一個做夢的人,在家鄉的這段時間,沒有別的人,沒有他的公司,沒有他的事業。我可以將他高高在上的社會地位,和我差距甚遠的家庭背景完全拋諸腦後,隻是安靜的呆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