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量了一下周遭,顧青衣才緩緩退到床沿邊,抵著床沿坐落在床尾那塊看起來很高級的鬆灰色地毯上。
對於借用他的臥床一事,她還並無準備,心中自然抗拒,也自覺年輕男女不該如此毫不避諱。
是故,她最後選擇坐在了地板上。
不過地板被地暖輻照得暖煦煦的,其實倒也並不冷硬,就跟寢室的硬板鐵架子床鋪上棉絮一樣教她熟悉。
而地毯更是柔軟,如同一團綿綿的烏色雲朵,熨帖在身下。
一餐飯的勞動,雖算不得多費力,但是她一場燒剛退,委實還是有些氣虛力乏。
坐下沒多久,一股疲倦之感襲來,她便不由自主地半伏在散發著一股子清香的灰白格紋床單上睡著了。
客廳裏。
蔣紀從張熟門熟路地從櫃子中挖出一瓶朗姆酒來。
他一邊打量著酒瓶精致的包裝,一邊咂摸著嘴巴:“又是崇誨哥給你的酒吧?”
張敬誨坐在沙發上正拿著遊戲機在刷自己的遊戲,瞥他一眼道:“嗯!上次去古巴帶回來的!”
蔣紀毫不客氣地打開蓋子,一股醇香撲鼻而來。
他拿了兩隻杯子,嫻熟地丟了幾塊冰,分別倒了一些酒,然後遞給張敬誨一杯。
他端起自己麵前那杯金色的液體,湊到鼻端,深吸一口氣,頓時鼻腔內馥鬱的酒精芬芳蔓延。
他晃了晃酒杯,做出陶醉的姿勢,嘖嘖道:“土豪的酒就是不一樣!我這喝的哪裏是酒,明明喝的就是錢啊!我在荷蘭窮得都快吃土了!”
朗姆酒是一種用甘蔗蜜糖製作發酵出來的蒸餾酒,因為口感甜潤、芳香馥鬱而受眾廣泛,是雞尾酒中常用的基酒。
據說當年在加勒比地區的海盜極為鍾愛這款酒,所以又有個綽號叫“海盜之酒”。
“不是有人說朗姆酒是男人用來博取女人芳心的最大法寶嗎?我看你還沒搞定顧美女,要不,將她叫出喝一杯?”
蔣紀一口半杯酒下去,眼神也被激活了,捅了捅正專心手上事情的張敬誨,甚是曖昧道。
張敬誨驟地抬頭,向來清朗明澈的目光一時有些沉,仿若侵了火的劍刃,顯出一種幽青的鋒利來。
蔣紀卻似未見一般,依舊嬉皮笑臉:“怎麼?給你添把火,夠兄弟吧?”
“滾!”
張敬誨隨即將手上的遊戲機丟在一側,好整以暇地也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淡淡問道:“你忽然從荷蘭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蔣紀聞言視線幾不可見地晃了晃,隨後灑脫一笑:“沒什麼大事,還不就是家裏的那點破事唄!”
“你後媽又慫恿你爸煩你了?”張敬誨挑眉看他。
蔣紀眉尖子聳了聳,自嘲地撇撇嘴:“不都說有了後媽,親爸也成了後爸嗎?”
他然後又豪邁地大口飲了餘下的酒,神色玩味地笑起來。
張敬誨雙手抱胸,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還不是找碴,說我不好好念書!說我在荷蘭就瞎混,還說要把公司全都留給那個便宜弟弟唄!”蔣紀並不隱瞞,口吻渾不在意。
“這回更厲害了,直接幹脆給我將卡都停了,逼著我回來簽放棄繼承的協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