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點點勾起,湊一個淒涼的微笑。
石獅子的心,是石頭的。
而她的心,不知何時也變成了石頭。
回到綠萼軒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不想還是燈光如晝。香墨知道封榮在,正尋思著怎麼解釋,封榮已撲上了上來,抱住她的手在香墨的頸項上一邊細細撫摸著,一邊低低地問她:"去哪裏了?瘋了這麼晚?"
香墨掙紮不開,索性脫了力似的伏在封榮的懷裏,快喘不過氣來,卻捂著胸口吃吃地笑了:"你呢,這麼晚你還不睡?"
香墨的呼吸淩亂,封榮雲的呼吸也跟著越來越急促,就象窗外雨中的花,被碾落花枝。
"下雨了,睡不著。"
潮紅的麵色,眼睛裏也帶著妖異的潮濕,緊緊的貼著香墨,渴望地想要靠近更靠近。
綠萼軒的窗並未因雨而關了,反倒是洞開的,窗外海棠一樹隨雨半凋碧,婆娑的樹影映在茜霞窗紗上,也被雨洇濕了,一點殘跡。
香墨吃不住他的重量,已被壓在床上,似是冷笑又似顫唞:"隻是下雨,又沒打雷,有什麼睡不著的?"
封榮笑著,吻她,撕扯下她的衣衫,然後,猛然用力地一頂,強悍地進入,口中與之相悖的,宛如夢囈般慢慢地說著:"下雨了誰又知道什麼時候會打雷?"
身體之間找不出一絲縫隙,纏著繞著揉成一團麻,也許這一輩子都分不開了。
不知怎的,香墨抽痛了起來,慢慢地伸出了手,終究不能推開他,隻緊緊的抓緊身下的錦褥。
褥上錦繡繁花,在十指間絞在一起,慢慢地扭曲凋落。
因身份初定,還未分府,封旭也暫時住在賢良祠。幾日刀光劍影,心神俱疲,一覺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洗漱出門時,正看見一對眼生的雙生子,躲在月亮門口,不敢看又忍不住看的偷窺模樣。
封旭心情極好,輕笑出聲。
雙生子覺察了,忙回身福禮,圓潤的臉上爬滿紅暈,呐呐道:"王爺可別往前,運死人呢!"
封旭聞言,倒上前兩步,遠遠的一輛板車,車上的人不過一卷破敗的草席,麵目皆遮了,唯有烏雲般的長發垂下板沿。
"死了嗎......"封旭的唇角仍維持著笑意,兩行淚卻毫無預兆地劃然落下,落在了腳下塵埃中。
合之卷 獨倚玉闌無語點檀唇
合
陳國曆二百三十七年的時勢,怒濤洶湧,波譎雲詭,唯有在史官筆下不動聲色的留存了下來。
陳瑞獻俘之後不能久留,啟程離開了東都。
封旭沒有去送。雖然人人皆知他和陳瑞關係親厚,可是親王和封疆畢竟不能明目張膽的交結。新修繕的青王府絕對會有各方的眼線,他不得不提防,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五月賜封府第,先朝的藍王府第成了青王府。
朝中諸人,均送來賀禮。
夏日寂寂,日烈天長,管家一麵擦著汗,一麵一項一項念著禮單。
封旭納涼的亭子綠石砌成,四周用薄綃的綠色羅幃繃了起來,一汪如洗天空似的濯波,荷花仿如霓虹娉婷。極目遠眺時,涼風爽適,醺然卻不欲醉。
再怎樣溫軟靡醉,也無法擺脫那似永遠烙印在記憶中的噩夢。碧水沉沉灌滿呼吸的記憶,仍常常令他時常夜半自中醒來,濕透全身的冷汗以及額角的抽痛。陳瑞教過他,越害怕的東西就越要去麵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軟肋。
於是,封旭日日尋著名目對著荷花池。青王府的下人,人人皆道,青王愛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