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快樂的吧。

世紜再次見到袁祖耘的時候,距離那個醉酒的跨年夜,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因為她感冒了,並且像那次的他一樣,把所有的症狀都經曆了一遍,隻是沒他那麼厲害。

她請同事幫她申請了三天事假,不敢說自己病了,否則傳到那個性格惡劣的人耳朵裏,他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吧。

等到她回公司上班的那一天,已經是星期五,天氣非常好,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睛,她把自己包裹在黑色的羽絨服裏,圍上厚重的毛呢圍巾,遮住了半張臉,再戴上大大的太陽鏡,她站在電梯廳的角落裏,偷偷地從嵌在牆壁上的反光條上打量著自己——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這身行頭,即使去阿拉斯加也沒問題吧?

電梯來了,她第一個走進去,按下按鈕之後就安心地靠在角落裏。人們陸續進來,她看著自己的腳尖,思索著石樹辰的話。這幾天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想到他說的話,以及那個她不得不等待的日期。

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所以不願意去麵對,情願設定一個日期,去慢慢地等待,好讓自己的心變得不那麼痛?

那麼……從這一點上來說,石樹辰跟她有點像。

一對男式球鞋頂著她的腳尖,讓她不得不抬起頭,想要去嫌棄它們的主人。隻是當她看清楚那個主人的臉時,忽然變得不知所措。

袁祖耘正麵對著她,一臉狐疑地俯視她,那種眼神……會讓人在寒冷的冬天冒汗。

他在窄小的空間裏伸手摘下她的太陽眼鏡,然後挑眉看著她,仿佛在說:你這樣喬裝打扮是想幹什麼?

世紜瞪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反正再看也隻是互相瞪眼而已,倒不如裝作若無其事地忽略他。

但他卻不依不饒地——隔著她那根厚重地圍住她半張臉的圍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輪廓的情況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看著他。

她想瞪他,鼻子卻不由自主地癢起來,她眯起眼睛,忽然打了一個很悶的噴嚏。那些從她鼻子裏麵噴出來的,原本應該噴在圍巾上的東西,此時此刻毫無保留地噴在了袁祖耘捏著她下巴的那隻手上。

世紜看著麵前這隻有點僵硬的手,眨了眨眼睛,不敢抬頭。

電梯到了他們公司的那層樓,袁祖耘不著痕跡地放下手,轉身走了出去。世紜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吸了吸鼻子,又有要打噴嚏的衝動。

部門辦公室裏一片安靜,隻有幾個同事零星地坐在座位上吃早飯,世紜經過袁祖耘的辦公室門口,想要回自己座位的時候,忽然被他一把拽了進去。

“喂,”他關上門,伸手拉下她的圍巾,“請問你這三天事假是去忙什麼了?”

“很多事。”

“忙著生病嗎?”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偶爾。”

他看著她,像是想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喂,”他脫下外套掛起來,“我收回我前幾天說的話。”

“?”她有點心跳加速地瞪他。

“你不怕我,一點也不怕,反而是我比較怕你。”

真的嗎?

世紜苦笑著,他哪裏怕她了?

“拿去。”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盒感冒藥,遞到她手邊。

她遲疑地接過來,想說“謝謝”,卻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那天以後,世紜的感冒很快好了,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盒感冒藥的作用。也許是,也許不是。

她和袁祖耘誰也沒有提起跨年的那個晚上的事,就好像是日曆上無關緊要的一頁,被很快地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