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1 / 3)

“我想我……差一點就要對她說了,不過最後還是沒有……”

“哦……有點可惜。”

“……”

“那麼妹妹呢,想說的話都對她說了?”

她坐進車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說什麼,我覺得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挽回了,她不會原諒我的。”

蔣柏烈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他像是走到另一個安靜的地方,用一種溫暖的口吻說:“聽我說,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調換過來,代替孿生姐妹死的那個是你的話,你會恨她嗎?”

“……不會。”她艱難地回答。

“那麼你為什麼要困惑,為什麼要難過,為什麼非要求得原諒呢?”

“可是醫生,你不明白,死的並不是我,而是世紜!”她幾乎要尖叫起來。

“你是想說雖然你幸運地活下來卻比死還痛苦嗎,”他的聲音變得有點冷,“你難道不覺得這種想法是毫無意義的嗎?難道你一定要帶著這種所謂的痛苦活下去嗎?你覺得世紜喜歡看到你這樣?”

“……”這是蔣柏烈第一次罵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並不難過,有的隻是嘴角那淺淺的苦笑,就像看著見飛的背影時一樣。

溫柔也好,凶狠也好,她知道他們都是想要幫助她,想幫助一個倔強的女孩走出困境。

她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釋然的口吻說:“你鍋子上的東西不會焦嗎?”

“啊!”

電話那頭的蔣柏烈大叫一聲,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我的牛排……”他的聲音聽上去是真的很痛苦。

她失笑:“希望還可以挽回……”

“說到挽回,”他說,“我並不同意你剛才的說法,我不認為你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

“不過我現在先要去挽回我的牛排,所以,下次見麵再說嘍。”

蔣柏烈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就掛上了電話,她看著手機屏幕,心裏有一絲惆悵,可是卻又期待著——因為他說,她並不是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下午三點左右,世紛駕著車回到公寓樓下,不期然地在車庫裏看到正靠在牆上發呆的袁祖耘,她下意識地踩了個急刹車,輪胎跟地麵摩攃著發出尖銳的聲音,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袁祖耘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她沒有看他,裝作麵無表情地停好車,下車向他走去。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你呢?”他不答反問。

“我有事……”她皺了皺眉,沉默下來。

“不請我上去坐嗎?”

“……”

“那麼去我家吧。”說完,他裝作不經意地牽起她的手,向地麵走去。

她錯愕地想要掙脫,卻發現那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就像鋼鐵那樣堅固。

“袁祖耘!”她終於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怎麼?”他帶她上出租車,報了地址,然後氣定神閑地看窗外的風景。

她歎了口氣,忽然覺得無奈,獨立而固執的她,唯獨對眼前這個男人毫無辦法。是因為他的霸道嗎?

還是因為……很多年前那不告而別的愧疚?

出租車停在他的樓下,他用一隻手付了錢,另一隻手牢牢地牽著她下了車,然後孩子氣地說:“你答應我不跑的話,我就放開你。”

她皺了皺眉頭,還是點頭答應了。他真的鬆開手,不過很慢,像是真的怕她逃走。

她雙手插袋,徑自走上樓去,心底好像在說: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再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