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過去對你來說很有壓力的話,不如我們就把對方當作是一個新認識的人,重新開始。”
“……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滿是少年人的固執。
她卻苦笑,是啊,當然可以,隻不過那對她來說……很難。
“你可以假裝我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上司,可是在工作的接觸中,卻發現我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我跟你的接觸可不是在工作中產生的。”她忍不住提醒。
“我隻是舉個例子啦,”他反駁,“話說,你發現我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之後,忍不住愛上了我,接著知道我也對你很有意思——”
“——什麼叫‘很有意思’?”
“就是……”他語塞,有點不耐起來,“哎呀,總之我們就好上了,而且發生了一些……成年人之間才會發生的事。”
“……”
“你想不問‘成年人之間才會發生的事’是什麼事嗎?”他停下來看著她。
“不想。”她第一次果斷而堅決地回答。
“那好吧,說到哪裏了……哦,對了,我們這兩個成年人發生了一些事,然後覺得對方都不錯,就約家裏的大人一起出來吃個飯,接著就住在了一起,然後也許過了一段時間你就變胖了,十個月之後家裏多了一個新成員,不過當然了,在此之前你還會得到一樣東西……”
“?”她看著他,心情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他放下手裏的碗,尷尬而羞澀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那是一隻黑色絲絨的盒子,不用想也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麼。
但他還是堅持交到她手上,示意她打開。
她遲疑地接過來,鼓起勇氣,緩緩打開——果然,是一枚鑽石戒指。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凝重,過了很久,世紛才說:“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袁祖耘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某種程度上……你可以這麼理解。”
“……”
“……”
“對不起……”她頹然蓋上盒子,交還到他手裏,“我現在還沒辦法……”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她怕傷害到他。項嶼說如果傷害了一個人就代表你並不愛他(她),可是她發現他錯了,有時候,傷害也會是愛,也許是一種更深刻的愛。
“是嗎……”袁祖耘失望地看著手裏的盒子,沒有看她。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手輕輕握住他的手,這樣做是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或許某一天她會接受這個盒子,或許到了那一天他早就離她遠去……可是,她知道不會是今天。
第二天,世紛仍然沒有去蔣柏烈那裏,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怕自己的猶豫和軟弱會讓他不耐。他就要走了,她想讓他看到一個鼓起勇氣重拾信心的袁世紛,盡管那也許並不是真實的她。
“我好餓……”身旁的袁祖耘翻了個身,喃喃地說到。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昨晚為了讓他不那麼難過,答應了他留在這裏過夜的請求。可是他們卻沒有做“成年人之間會發生的事”,隻是並肩躺在一起,手握著手入睡。
她閉上眼睛,可是卻沒有睡著,因為內心被一種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包圍了,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心漸漸迷茫了,她真的可以得到這樣的幸福嗎——她可以嗎?
袁祖耘卷了卷被子,伸出腿架在她身上,嘴微張著,透明的液體從嘴角流出來,印在她的枕頭上——噢,這家夥真的是那個被拒絕了求婚而一臉失望的男人嗎?
她用力踢開他的腿,從床上爬起來,她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牙。牙刷杯子裏竟然還有一支看上去頗新的牙刷,她訝然地停下手裏的動作,是他幹的嗎,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