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矛盾愈演愈烈,直至震驚學區的群鬥事件的發生。

事件升級後,身為這場群鬥的導火索夏樹就不可避免地浮出水麵了。

教導主任把她父親叫到學校,清算了入學後的曠課、早戀、遲到早退、不交作業、頂撞老師、混跡在少年幫派中等等所有罪狀,勸其退學,否則要給予嚴重警告處分。

可是,能轉去哪兒呢?

夏樹不僅在自己學校的處境前所未有的艱難,而且附近幾個學校也惡名遠揚。

即使最後轉到了上海,試圖開始全新的生活,也還是會有一兩個易風間這樣知悉她不堪戀情的人,使夏樹無法徹底了斷與過往的聯係。

哪裏都沒有容身之所。

更可悲的是,如同母親那樣“因為愛,而變得自私和狡猾”,累及愛自己的人——命運注定一次次帶著她回歸原點,重蹈覆轍。

就像,匆匆流逝的每一個日子都始於日界線又終於日界線。

時間是圓的。

(五)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每次我們在天台時周圍都一個人沒有?”夏樹把咖啡牛奶夾心蘇打餅幹按慣例擺開,沾著牛奶醬的一半遞給程司。

“因為每次你都是在我之後上來的啊。”男生接過餅幹兩口就吞下去了。

“那又怎麼樣?”

“天台周圍的防護欄做得不夠高,學校為防止有學生失足掉下去,於是給上天台必經的那扇鐵門上了鎖。所以不會有人到這裏來。”

“哦,那你怎麼能上來呢?”夏樹掰開下一塊餅幹時對程司揚了揚咖啡味的一半,“要不要換一下口味?”

“不用,我習慣吃那一半了。”程司還是拿了牛奶味的一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口齒含糊地繼續之前的話題:“我有‘芝麻開門口訣’啊,偷來的。”

“從哪裏偷來的?”

程司指指周圍飄蕩著的白色床單:“保健室咯,他們需要定期清洗這些放在這裏曬,服務部當然也有備份鑰匙,不過我是去蹭假條時從保健室順來的。”

“保健室是什麼?”

“欸?你以前的學校沒有嗎?那你們學校的人感冒、拉肚子、生理痛、給傷口換藥還有開假條什麼的,怎麼處理?”

“哦,是指醫務室?那還是有的。”

“沒錯,就是醫務室的意思。”原來隻是名稱不同。

“那給我配一把好不好?”

男生果斷拒絕:“想都別想。小靜她問我要,都沒給。配多了就不是秘密基地啦。你要上來時叫我不就行了麼?”

“嘁——小氣。”夏樹癟癟嘴。

程司又自然地取過夏樹剛掰開的一半餅幹。

“奇怪啊,為什麼身為一個男生會這麼執迷於牛奶口味呢?”

“嗬嗬,誰知道呢。”

夏樹手一滯,突然再也吃不下去了。

誰知道呢?

幾乎一樣的語氣讓夏樹想起,,這又是一句黎靜穎的口頭禪。順帶想起的還有黎靜穎對咖啡的執迷,她每天上午下午課間和午休時總要和一大杯濃咖啡,大部分人喝這麼多咖啡都會出現神經過度興奮的不適反應,但她不會。夏樹以前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沒在意,隻覺得這位優等生是為了保持學習精力,但現在看來也許隻是因為對咖啡上癮。

而且也很可能是這個原因,使與她最親近的人連咖啡口味的半塊餅幹都習慣性地讓給她。

“夏樹你是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同性朋友麼?”

“欸?”女生回過神,“也不是。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有最最重要的一個。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隻有她在我身邊。有一陣我爸找的女人對我很不好,我在家簡直待不下去,我爸工作忙,沒注意。在學校又有很多流言蜚語讓我不得安寧。因為我本身家庭情況比較複雜,班主任總是對我小心翼翼,時不時在同學麵前提醒他們也得小心翼翼地對待我,這樣其實有時反而起反效果。再加上我習慣和男生們一起玩,他們開始不那麼複雜,久而久之,女生們也開始排斥我,議論我,說我媽媽明明還活著隻知道裝可憐博取大家同情。我很想滿不在乎,可是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感到疲憊、委屈和孤獨。我不知道我前世今生到底犯了什麼天條。竭盡全力對每一個人好,卻換來世界對我這麼殘酷。所以那段時間,我每天麵無表情行屍走肉,哭得已經連自己都厭煩了,過得孤立無援。隻有一個女孩子整天跟著我,我們兩家住得近,她媽媽和我親生媽媽好像在大學時認識的,她參加了學校的繪畫小組,希望我給她當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