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開心,大家說出來,你會讓問題隔夜才怪!”
原來他這麼了解我,我是萬分不甘心,沒解決問題就睡覺,但是又那麼無奈。我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個字關於過往,他也沒有試圖發掘我的。所以如果什麼紅顏知己找上門,我完全措手不及,出一點狀況也正常。
恐怕是活動結束,壓力解除,我突然抑製不住,哭起來。樂天聽到,驚得差點打爛電話,說:“別哭別哭,慢慢來慢慢來。”
我摸一把眼淚,說:“沒事,我到了,明天再說。”
“你真沒事?不如過來,樂宜和小於也在。”
“沒事。你們玩得開心。”
我洗個熱水澡,點上電毯,準備長睡不複醒。剛剛九月,我就用電毯,被同事們嘲笑。可是我就是怕潮冷。跟著蔣文,兩個人更是誌同道合。
我其實不是個迎著問題上的人,我潛意識中總有逃避心理,每到這時候,就靠睡覺逃避現實,次次希望再也不用醒過來。
可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按著門鈴不放。開始我以為是電話,後來才明白是門鈴。我裸睡,隻好裹了條被單去開門,竟然是蔣文!
我晃晃腦袋,他說:“丫頭,開門。”
我打開門,他拄著一支手杖費力地走進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我還不太清醒,眨眨眼睛,問:“你怎麼來了?”
他自己先坐下,說:“在那邊做好了一桌子菜等你,你卻一聲不響跑回這裏。”
“你從來沒說過要等我,是你自己生氣先走了。”我都著嘴說。
“不是八百年前就說好,等做完活動,我們如何如何。”
“你敢說你今天沒有生氣?”
“小姐,是人總有點脾氣吧,尤其是被你質疑我的忠誠度。”他眼睛一片清澈地看著我。
我終於忍不住趴在他腿上嗚嗚地哭。他忙說:“好了好了好了,那麼大的場麵你都指揮若定,為了這一點小事哭,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就是就是,我就是不喜歡看見你和她有接觸。”
“隻是她,還是所有女性?”
“所有女性,尤其是她!”
“理全在你一邊了。”他笑,隨即皺著眉說:“小恬,我頭痛腿痛。”第一次他肯主動說出來,而不僅是一臉漠然。
我連忙扶起他進臥室,讓他躺在床上,然後緊張地幫他卸掉義肢,脫衣服。一邊說:“我不是讓樂天好好看著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樂天又不是神仙。這種天氣,隻是正常反應。”
“那你還出門!”
“誰叫你一邊說和我不開心,還一邊拜托人家照顧我,還一邊淚水漣漣,嚇得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原來我和樂天打電話時,他們都在。
幸虧我已經用了電毯,床上幹燥且溫暖。我問他拿藥,他說:“已經吃過了。”
我隻好抱著他,幫他按摩太陽穴,好一會兒,他拉住我的手,說:“好了。”我的兩個虎口處酸痛。我又把手放在他腿上,他悶悶地說:“沒用,等一會兒就好。”
最起碼可以緩解一下,尤其是右腿。我堅持幫他按摩起來,直到我自己滿意。我躺下來,讓他的頭靠在我懷裏,他輕輕說:“其實這是解決頭痛的最好方法。”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天氣轉晴。我們決定鄭重約會:吃飯,看電影。
就在我描眉畫眼之際,他接起電話,就走出去,回來後麵有難色地說:“我得出去一下,今晚約會恐怕得取消。”
我失望是肯定的,但是總要講理。問:“我送你?”他搖頭。我直覺是他老情人找他,但是一個字都沒有問,這便叫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