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搞錯吧,我立刻說:“我去。”
蔣爸爸阻止我:“不用,蔣文去。”
蔣文的輪椅已經慢慢到門口,拿了醋返回。表情也沒什麼異樣。
我有吃飯這個借口,正好不用說話。
蔣媽媽說:“小恬,我們難得回來,下次又不知道是幾時,不如和你父母約個時間吃飯。”
我張大嘴,看著蔣文,問:“為什麼?”心中惶恐,我父母,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結果,他隻是在下麵握握我的手,給些安慰,根本沒說一個字。
“禮數,我們總要和你父母見見麵。”㊣思㊣兔㊣網㊣
“嗯,嗯,啊,他們離婚很久了,兩個人都不喜歡看到對方的。而且都有些行蹤不定。”
我心虛地低下頭。
“這樣,不知道他們做什麼工作的?”
“這個,”把蔣文的手握得更緊,“我也不太清楚,我媽媽好像有投資個鋪頭,但是不知道是什麼鋪;我爸爸,好久沒聯係過了。”
“哦,”他們過了半晌,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我試試約一下我媽媽。”我低頭說。
這頓飯好艱難,我覺得吃進去,都沒法消化,於是停下。蔣文那邊隻吃了半碗飯,見我停了,拉住我的手,放在他胃部。
我和他坐得不能再近,於是開始給他按摩胃部。
我輕輕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他搖頭。
伯父伯母倒是很爽直,也沒有照顧我們,繼續吃,蔣爸爸一直照顧蔣媽媽,她所有的需要,隻要一抬眼,就遞到她手上。這樣的默契,看了好溫馨。
他們吃完,說:“蔣文刷碗,小恬收拾桌子。”他們有自己的房子,先回去了。
我喜歡他們,沒有和我見外,剛一接觸,就像老友樣。
我們乖乖按吩咐去做。蔣文刷完,把餐具遞給我,我幫助擦幹。
蔣文說:“我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因為我的腿遷就我,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正常人,沒什麼不同。所以,在外麵,我總是帶假肢,不肯坐輪椅。因為那樣其他人才不會特殊對待我。”
原來如此。他爸媽也真是神人,當然比起我爸媽的功力還差一截。
我推著他走回臥室。“那憑什麼要我特殊對待你?”
“你不同。”
“我怎麼不同?”
“別人怎麼及我們的情分。”
“呸,我們有什麼情分。某人兩個星期前還要死要活的。”
簡直是紅樓夢裏選段。
他不理我了,說要練習走路。
我幫他穿上義肢,他瘦了好多。
我阻止他去拿拐杖,問:“這次我們用新方法。”
他看我,滿臉問號。我放音樂,是那種很輕很緩的藍調。
然後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說:“以前是不是舞林高手?”
他點頭。“和我跳舞。”他猶豫。我已經抱住他的腰,試圖幫他站起來。
然後我抱著他的腰,他雙臂環住我的頸。他沒什麼表情地說:“好像我們的姿勢反了。”
當然,貼麵舞也不是這樣。然而這是最最科學幫助他保持平衡的姿勢,同時我又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開始的兩步很艱難。他沒什麼力氣,腿上又很久沒有自己運動了。我帶著他,扶著他,而他是那樣信任我。
漸漸,越來越順了,我們相擁著跳了三十分鍾,他開始腿發軟,我立刻扶他上床。我一邊給他按摩雙腿,一邊說:
“果然舞技不錯。”
“追女絕招之一。”真是和他棋逢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