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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到我一臉賊笑,說:“小恬,你現在才配這個名字。”

正吃蔣文送來的比薩,收到老爸的電話。我認不出他的聲音,問:“誰?”

他猶豫著說:“我是你老爸。”

我下意識中還想問“是誰”。

已經一年多沒有聯係過,上次是去年生日他送來禮物,他最起碼記得我生日,並且懂得這個禮數。我記得那個生日禮物是一支漂亮的時裝表。

“小恬,能不能和你見個麵。”他吞吞吐吐。

幹完當天的活,十點鍾,我和他在茶館約見。

心中覺得怪怪的,和他一點都不熟。

照樣寒暄,互相問“過得好麼”,然後都沒有回答。

他比我記憶中老了很多,猥褻很多。我們各點一杯茶,都沒有喝,他仍然要碧螺春,嫩綠色的茶豎直沉在杯底,很漂亮。

他懂得很多旁門左道的東西,而這些在他年輕時很吸引一些小女生。

“小恬,我需要些錢。”他沒有看我。

我也需要。

“多少?”我錢包裏大約有不到二百。

“一百萬。”

!!!我一口茶悶在嗓子裏,我從來不覺得我這輩子可以有一百萬存款。

“什麼時候要?”

“這周五。”

“我去想辦法。”我站起身,結帳,留下車錢,剩餘全給他。

此刻我真覺得自己酷得要命。也不問緣由,也不說自己沒錢,就一下子把包袱攔上身。

但是我是他女兒,他是我爸爸。我知道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會向我開口借錢,我知道我不會袖手旁觀,雖然他並不比任何一個朋友更親。

回到蔣文那裏,他還在等我,從冰箱裏取出西米露,現去切好芒果放進去,呈在我麵前。即便這樣我都笑不出來,隻是趴在他腿上,讓他撫摸我的頭發和脊背。

然後我整晚都沒有說話。蔣文問:“很累?”我點頭,他說:“我的Offer隨時有效的。”我點頭。

安置他上床,我卻在下麵吃了差不多半個冰箱的東西。上了床,他摸索著,摟住我,我卻發現我潛意識中在試圖掙脫。

今天是周一,還有三天三夜找錢。我自己的賬戶上有幾分幾厘清楚得很,根本不能指望。我堅決不願意同蔣文借錢,最害怕和男朋友因為別人發生財務關係。而且他自己又身體不好,各種藥品不斷。還有因為……說不清,就是連提都不願意和他提。

吃得太多,又有心事,少見睡不著,我起身下床。

打電話給老媽,和她說這件事。

我能想象她在電話另一邊搖頭擺手的樣子,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和我無關。不是賭債,就是投資失敗,坐監獄,還是被人追殺,都隨他。我的錢還留著自己傍身,我一早已經不是他家的人。”

我沉默。他們確實一點關係都沒有了,而我自從出生就脫不了幹係。她隻是他前妻,而我一生都是他女兒。

放下電話,我靜靜站在窗前,天氣很好,月亮很圓很亮。

樂天出來找水喝,走到我麵前,用一隻手,叉開五指,在我麵前晃,問:“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聽聽。”

這哥們兒,真是哥們兒,總能準確把握我心事,又極度熱心。

我笑,問:“怎麼才能在三天內得到一百萬元?”

“人民幣?”

我笑,“除了搶銀行,不慎撿到,嫁給百萬富翁,中獎券,還有什麼?”

樂天說:“別笑了,比哭還難看。”他讓我坐下,說:“誰需要一百萬,你,三天之內?”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