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3)

掛了電話,哈利看著我,說:“男朋友?”

“不止。”

“未婚夫?”

“還不是。”

“一定要弄這麼曖昧麼?”他從車裏拿出酒杯,又倒了一杯酒,“你們感情很好?”

“你是外國人,當然不懂。”

“嘿,”他抗議,“我媽媽是華裔,我可以聽懂中文的。”

“不一樣,不一樣。你才不會懂什麼生死相許,什麼纏綿悱惻。外國人的浪漫總不及中國人的意境。”

“你搞歧視。我還是你客戶。”

我真是醉了,否則不會東倒西歪地躺在車後座和這個人自稱是我客戶的人在車裏在不知何處的街邊聊天,而且都是些狗屁廢話。

“你一會兒還能開車麼?”我問。

“可以。如果不能的時候我自己會知道。”他不以為然地說,那種拽拽的好像一切了然在胸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很欠揍。

我快睡著了,說:“我們不會就這麼在車裏睡一晚上吧。就算我和客戶開回了,你要按小時付我錢。”

“我剛到這裏三個月,對這個城市還不太熟。不過我知道這裏是市中心。”

市中心?我突然想起那麼蔣文的住處應該在這附近。我努力仔細看看,發現再有兩個街區就是蔣文家。我指導哈利開過去。

他給我打開車門,扶我下了車,問:“你確定是這裏?等你打開門我再走。”

我把鑰匙掉在地上,哈利和我同時蹲下去撿,頭碰頭,我起身一個腳下不穩,撞在他懷裏。

也許是他太像蔣文,也許是兩個人接觸太近,磁場發生作用,他吻我的時候我沒有本能地反對,而且他嘴裏香醇的酒香增加了迷惑的效果。

是樂天開門的動靜打斷了我們,我扶助門框,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樂天站在門口,哈利欠欠身,說:“晚安,我想我已經體會了中國人的意境。”

樂天問:“要不要扶你一把?”

“多謝。”

我坐在客廳沙發裏,樂天給我泡了一杯檸檬茶醒酒,他坐在對麵,老友一樣。

我問:“蔣文的車呢?”我看到院子裏沒有。

“賣了。”

“賣了?因為……”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因為要借給我一百萬。

“還不止車呢,他父母的房子也抵押給銀行。據我所知,什麼基金,股票,債券,能套現的都在上個禮拜處理了。要不是這套房子還在分期付款,恐怕也處理了。” 樂天麵無表情地說。

我用手揉著額角,痛苦萬分,為蔣文為我所做的,為了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所以說,這輩子就算我真的能把錢還給這個人,這份情也還不了。樂天一定是被我們嚇著了。

樂天接著說:“蔣文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覺得你知道了,事情會容易些。”

“反正你嘴裏從來留不住話。”我告訴他一百萬的事,他還不是告訴了蔣文。

“我有自己的判斷力,我不承諾別人愚蠢的要求。”

太好了

我醒來時仍然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毯子。打開電視聽天氣預報,成都陰有小雨。

手機上有蔣文的電話和留言,說:“怎麼還沒有回家,急。”

我立刻打電話給他,他聲音沙啞,說:“昨天樂天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你在我那裏。”

“到底是什麼工程,要呆上兩個月,自從你去,成都幾乎天天陰天下雨,你受不受得住?”我幾乎在吼。

“這麼說是因為我,成都才是這種天氣。”

“你生病了麼?聲音好難聽,有氣無力的。”我覺得心都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