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不愛她,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成全他。
“祖……”輕念著,友櫻失神地慢慢拆開繃帶,被碎碗片劃破的幾個指尖已經不在流血,有著些許紅腫,“我已經好了,不用替我擔心!”
39.-六、彼此間的氣味 4
清晨的陽光微蒙不刺眼,透過高樓林立間的縫隙瀉下幾條細細的紅線。
坐在挨近自家樓道口的街邊木欄椅上,心不在焉地瞪著漂移的白雲,童祖忽地痛恨起它們的悠閑自得。
拉芽靠著椅背睡熟,嬌媚的臉孔麵無表情,僵硬的像帶了個漂亮的麵具。她玩的並不盡興,來時,曾被飛逝的車輛撞傷,有很多天隻能躲在蛋裏療傷,所以對於路上的其它車輛也極為恐懼,更無從適應這個陌生新奇的大世界。
而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情遊玩。
是怎麼了?腦裏纏繞著無數的線團,自從拉芽來、自從安青研和友櫻單獨在外麵度過一夜之後,所有的疑問所有的感受都一擁而上變得難以理清。心總是酸漲難忍,思念像被抽空一樣,空得讓他覺得將靈魂遺忘在某個地方,隻有軀體在不停遊蕩。
不過……
童祖揚起這些天少見的調皮笑容,俊眼不露痕跡地瞄向旁邊木欄椅上的睡衣男人。
這個男人手捧報紙,腳踏拖鞋,神情鬼祟卻又疲憊不堪。
除了武德還能有誰這麼好的雅興,太陽未完全升起時就跑出家門看報紙,而且還是隔夜的舊報紙。要是被小報記者得知,著名時尚雜誌的管理人會有這麼衣冠不整狼狽不堪的狀態,哼哼……
此時的武德,心裏正暗罵著童祖那小子。他們在街上閑逛一整晚,東瞅西看一點兒都不安生,竄來竄去的成心溜達他。
拉芽早就累的想回家,這壞小子卻阻攔著不許她回去,他恐怕是早知道他會在他們身後,所以才用了這麼一個缺德透了的爛招。
本性難改的臭小子!
被報紙遮住的臉上擺滿了無奈,為了櫻兒,他寧願犧牲麵子犧牲時間,讓這個毛頭小子耍著玩。
拉芽若是普通女人或普通洛安,他和倪莎會放心很多,問題在於拉芽是童祖注定的妻子,她的洛安香對於童祖有種致命的誘惑。他們怕他會把持不住,徹底地對不起友櫻。
就像當初他和倪莎相認,倪莎的洛安香竟讓他有了歸屬感。易人沒有家的概念,成人後,注定的因緣就成了桑夫和洛安彼此長久依連的唯一聯係,從而形成了類似人類家庭的小組織。祖祖輩輩傳下的習俗,沒有易人違背。除了友然和櫻籮,但他們卻……
心裏一陣悲痛,手不自覺抓緊了報紙。
童祖撇著有形的薄唇,看著武德將手中的遮攔物擰成油條狀。難道他……餓了?對著變形的報紙流露出那種慘淡的光束,還是……累瘋了?
本想上前和他來個巧遇式的大擁抱。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直接跑進了樓門口。
是他安青研!他怎麼還敢來?童祖腦袋一炸,氣從腳底一直冒到頭頂,他騰地站起身。
“祖?唔!天亮要回去了嗎?”拉芽因為身旁的震動醒了過來,揉著澀乏的大眼,揚頭甜笑地望著氣勢洶洶的童祖。
“在等一下。”將熊熊烈火壓在最低處,他緩慢地說。俊朗的墨眸緊迫地盯著樓道門,要是過半小時安青研不出來,他就會衝回去,看他到底玩什麼把戲。
揣著說不清的忐忑心緒,他像一個焦躁不安的病人,不停地在街口走動。
抬手頻繁地看著表,本以為時間過去了很久,沒想到事實隻過了十幾分鍾,童祖終是忍不住。沒錯,他無法再容忍安青研,從心底厭惡他,希望他不在打擾他們的生活,更希望他不在出現在他們麵前。
想著,童祖感覺渾身有一把火燒得他必須做點什麼,眼神惡毒地狂掃進安靜的樓道門,他要立即衝進去把那個混蛋一拳一拳從他的家揍出來。腳剛邁進一步,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在樓中響起,他迅速躲進樓拐角。
安青研滿臉陰沉的走出樓口,和要進樓的拉芽打了個照麵,竟然露出古怪的眼神淡掃了一眼她後,大步流星地往小區出口走去。
“祖,他是姐姐的那個桑夫嗎?”她的聲音不大卻再次撞擊的童祖刹青了整張麵孔。
“他不是,不是!誰告訴你的混帳話?不許再說。”童祖失控地怒吼,鬱結在胸口的怒氣依舊囂張地完結擴大。他為什麼生氣?為什麼想將安青研的眼珠挖下來,把他的手剁下來。反正他看他越來越不順眼,甚至是痛恨。又是從未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燃燒著他幾乎變了形。
“祖,你怎麼了?”揚著可愛的漂亮小臉,拉芽嘴角翹起,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他凝視著她,為她的笑容感到疑惑。要是友櫻,他對她大吼大叫,她的臉一定會露出不一樣的表情,讓人憐惜又甚覺可愛的表情。一想到那女人嬌媚的模樣,他的心居然一瞬間伴著幸福寧靜下來。
恍惚中,童祖拍了一下自己平滑的額頭。他怎麼忘了,洛安都是隻有兩種表情的。
“沒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