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出爐了。
這絕對是自己最有效率的一次造假。
安琪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拿起畫板,用力地甩了十幾下,畫筆被風壓吹到了地上,也顧不得了,畫布上的顏料一幹,她便立刻再次鑲上畫框。
“讓您久等了。”
……
“歡迎下次光臨。”
送走了讓人很有(再次?)犯罪傾向的顧客,安琪鬆了口氣,然後才注意到,房間裏麵還有一個食物候選。
西裝革履的烏斐茲美術館的館長正站在角落裏,皺著眉頭看向她。
“請問,您還有事嗎?”安琪遲疑地問道。
萊尼雅戈輕輕地問道:“你在做什麼,愛絲諾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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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叛逆 ...
對於安琪來說,喬瓦尼?萊尼雅戈這個名字一直是和殯葬代理人畫等號的,因為無論是零上三十度還是零下二十度他都整整齊齊地穿著黑色正裝,也因為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總是繃得緊緊的,嚴肅而陰沉,更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似乎一直與葬禮和死亡扯到一起。
第一次見到萊尼雅戈是在十一年前,她媽媽的葬禮上。一場車禍,這一次,她的身邊沒有神仙教母。對於無親無故的這對母女來說,參加葬禮地人並不多,幾個好心的鄰居自願地過來幫忙準備各項事宜,總是抱怨孩子太多東西太貴的房東太太理所當然地把安琪當做自己的女兒照料,然後,安琪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門口,黑色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皺著眉,神情嚴肅,穿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昂貴黑色手工西服,一隻手提著公文包,另一隻手半舉著,似乎在尋找門鈴或者可以敲門的地方。
“他是律師嗎?布魯內先生派來的?”西爾維奧問道。
“不是吧……他和布魯內不一樣,至少比他有錢。”安琪有一種感覺,那個人身上有種令她很熟悉的氣質,和西爾維奧完全不同的氣質。
很快,在擁擠而狹小的客廳裏,男人用優雅正式的好像書上直接引用的語言解釋,他曾經打算事先通知自己的拜訪,但電話沒有打通,所以就很失禮地直接上門了。他是佩爾戈拉教授的學生,來此的目的是要把教授的孫女接走,交給她的正式監護人和唯一的親人。
安琪對於傳說中的嚴厲的祖父完全沒有什麼好感,對於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決定她的命運更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這一切不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可以左右的。作為一個懂事的孩子,她至少應該對來者表示感謝。
男人皺著眉,打量了一番她那身廉價的黑色連衣裙,例行公事地問道:“你就是愛絲諾朵拉?烏爾德?安吉麗卡?奇維塔韋基亞?佩爾戈拉小姐嗎?”
安琪決定了,她討厭這個家夥。
到達祖父家後,安琪發現祖父並沒有太多時間管教她,而且,佩爾戈拉宅邸豐富的收藏足以慰藉她受傷的心靈,在古老宅邸的探險行為幫助她度過了最悲傷的那段時間。然後,又是那個家夥,第二次看到她的時候,他居然建議祖父把她送進了一所以嚴格出名的寄宿製女校。為什麼在現代社會還會有這種東西啊?而且,最糟糕的是,在快樂的假期裏她也沒有自由,萊尼雅戈一直代替祖父監督她的學業,從來都比學校的指導老師更加嚴格兩倍。當她考上了夢想中的佛羅倫薩國立美術學院,站在那擁有七百年曆史的校園裏時,安琪終於感覺自己自由了。
然後,是祖父的葬禮。
令安琪耿耿於懷的是,董事會居然同意了祖父最後的提議,由萊尼雅戈繼任美術館館長,那可是她覬覦已久的職位,可惜,還沒有等她準備好,她最愛的烏斐茲美術館已經變成了那個討厭家夥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