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丹嗔道:“我倒是想裝得不在意,沒有你那等修為。”
安然到了小年,卻不見延暉回來,三春讓方遠和鄒丹先回太康,方遠笑道:“那怎麼行,要回我們四個一起回去。”
方遠內心的焦躁沒敢告訴三春,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回來一撥又一撥,卻沒有林大人和延暉的丁點消息,似乎他們到了矜鵬國都就消失了,驛站也沒有信傳出來。三春卻堅信延暉一定會回來過年,因為他答應過,他說了就會做到。
年三十一早,方遠對三春笑說道:“我去驛站打探過了,矜鵬國幾日前突降大雪道路難行,我們先太康去,給延暉留下書信,他自己回去就是。”
三春搖著頭懇求方遠:“我們再等等,等到午時再不回來,我們就動身。”
眼看到了午時,不見延暉人影,三春咬了唇上了馬車,天黑時到了宏源縣境,一行人在縣衙稍事歇息後又上了路,半夜到了太康縣城門,葉縣令早早得了信,三春他們暢行無助進了縣城,家家戶戶掛了紅燈籠,不時有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臨街的店鋪前壘了年火燃得正旺,過年的熱鬧氣氛分外濃烈,三春因沒有延暉在身邊,心裏分外的寂寥。
進了太康縣衙見過禮,三春頭一句話就是請求葉縣令為延暉留著城門,葉縣令點頭允了,三春在客房睡下時,笑著告訴自己,還沒到過年,天還沒亮,還差著幾個時辰。睡夢中仿佛人輕叩門環,掙紮著要去開門,卻怎麼也起不來。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時,三春蜷在被子裏心想,這個年還是來了,怏怏起身開了門,服侍的人打進水來,洗漱換衣到了前廳,進門時有人迎麵站起,瘦高的個子微濕的頭發蒼白的臉俊朗的眉眼,含笑看著她叫聲三春,三春忍了眼淚含笑說道:“就知道你定能回來。”
延暉點頭說是,三春待要再問幾時回來的,延暉的身子晃了晃,方遠忙一把扶住他,三春疾步過去,方遠說道:“一個時辰前到的,讓他歇息會兒,非要等你醒了跟你說句話讓你放心,日夜兼程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了。”
三春再不管身旁眾多的人,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道:“我們回客房吧。”
方遠關上房門,聽著三春對睡夢中的延暉喃喃自語,一搖頭抿了抿唇,延暉說的事要不要對三春說,什麼時候說,待延暉醒來再商量吧。◣思◣兔◣在◣線◣閱◣讀◣
64困惱
二人午時回到裴家莊,一家人包好餃子就等著他們回來下鍋,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圍桌坐下隻顧說笑,沒幾個動筷子的,三春轉眸一瞧,何氏和香蘭麵上看來聽融洽的,如今也不跟延慶爭寵了,較著勁爭誰的孩子胖誰的孩子好誰的孩子更像延慶,延慶哼一聲,兩人就住了嘴,魏大娘一個眼風掃過來,都低了頭偃旗息鼓,三春看看何氏又看看裴老娘,魏大娘一家不可能長久在家裏呆著,跟他們說好的,過了年他們就要回去,日後家中和睦與否就看這一年跟著魏大娘有沒有些長進。
延暉談笑風生,四個侄子侄女逗了這個逗那個,又考量一番虎子的學業,連聲說不錯,一頓飯涼了又熱,裴老娘想起三春愛吃她做的雞蛋麵條,親自下廚做了兩大碗,三春吃得無比香甜,裴老娘笑說道:“按月份來看,這肚子可不小,會不會是兩個?”
延暉笑道:“慕容山莊的神醫都把過脈了,可沒說。”
何氏和香蘭都看一眼三春,又對望一眼,心裏都好一陣發灰,雖說是妯娌,人家成了官太太,生個孩子竟然能請來神醫,如今沒法比了,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一頓飯直吃到天黑下來,裴老娘看三春有些倦怠,讓延暉和她回屋歇息,三春給四個侄子侄女和小雙每人一對小金錠子,眾人的禮物都吩咐了小雙,小雙笑眯眯應下分發去了,三春躺在床上哼哼著說,都八個多月了,可算又回家了,回家來感覺就是舒暢。
延暉輕撫著她的肚子笑道:“明日回了陶家莊,你更得舒暢。”
三春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對了,怎麼覺得你從矜鵬國回來有些不同,也說不上是哪裏,感覺怪怪的。”
延暉笑道:“三春太想我了吧,哪裏有什麼不同,我還是我。”
三春搖頭沉吟:“不對,話多了,笑容也多了,你是不是藏著什麼心思?”
延暉搖搖頭:“大過節的,能有什麼心思,隻是趕上和三春一起過年,心裏高興罷了。”
三春點頭:“有什麼事你要說啊,我如今大著肚子,可別讓我費神猜你心思。”
延暉上了床挨著她躺下,三春忙往裏撤了撤,和延暉中間隔著一個人那麼寬,猶不放心拿過一個枕頭放在二人中間,嘟囔道:“這就是楚河漢界,你可別過來啊,離我遠些,別亂了我心神,出月子前不能再碰我了,知道嗎?要不孩子不高興,他不高興了就在肚子裏不動彈,我這心裏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