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段(2 / 2)

鄒丹一時感慨再無話可說,三春啊三春,看著是耍性情,卻原來是因著延暉,夫妻能如此同心,就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又想起方遠說過同生共死,他和延暉又不同,延暉是文官,戰事一起不用上戰場,他卻是武將,自己隻有離開,才能讓他放開手腳上陣殺敵,鄒丹心裏下了決心,夜裏回去收拾行裝,床榻間和方遠好一陣纏綿,然後說了自己的決定,方遠雖舍不得,卻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三春和延暉的這個夜裏也是濃濃春色,本來延暉死活不肯,怕三春再有了身孕,三春知道他心思,麵對麵坐在他腿上,抱著他脖子舔著他耳垂說道,葵水尚沒來呢,這陣子再怎麼也不會懷上,延暉一喜,好一陣體貼溫存,又怕她疼又怕她累,溫吞得三春不住婉轉催促,延暉才在三春產後首次得了甜頭。

**初歇三春靠在延暉懷中,夫妻二人首次一本正經談到喬世安,三春說:“這個喬世安要麼交出兵權,要麼起兵造反,這眼看都一年了,怎麼也不見動靜,皇上也是,要麼大兵壓境,要麼給他升遷到國都去做個尚書什麼的,兩頭都懸著算怎麼回事?”↘思↘兔↘在↘線↘閱↘讀↘

延暉親親她頭發笑道:“這朝堂君臣不是過家家,也不是做生意,不是說打就打說反就反,而是互相猜測試探相持不下,喬世安因覺懷才不遇有了反心,又多年熟讀孔孟,忠君愛國觀念根深蒂固,如今天下承平日久,百姓對戰事深惡痛絕,喬世安要假以時日改變人心,才能養出死忠他的幕僚和軍隊,而皇上最初因為賞識喬世安才讓他到了蘆州,如今蘆州兵強馬壯,成了皇上心腹之患,出兵打壓怕寒了朝中功臣的心,委以重任吧皇上已不相信喬世安......”

延暉向來很少在家中言及朝堂之事,今日因知道喬世安起兵在即,才對三春侃侃而談,說到興起時看向三春,已香甜睡著了,延暉一笑為她掖好被角,看著她酣睡中的嬌俏容顏,知道她是不肯走的,就留下吧,若是強行送她和洞生走,她擔憂自己安危,再急出個好歹來,既是一家人在一處,還用畏懼生死嗎?

又下床去看洞生,雙手上舉兩腿向兩邊彎著正睡得香甜,延暉手指輕撫他的小臉蛋,扭頭要走時,洞生在睡夢中綻開笑顏,小嘴吧嗒幾下,翻個身繼續睡去了。

出了屋門聽到子時更鼓傳來,城東方向驟然升起信號彈,這是他和方遠約定的暗號,忙進屋抱起洞生喊醒三春,伺候的下人也都起來,兩輛馬車操近道往方遠駐軍處疾馳,車行一刻鍾,迎麵碰上方遠派來接應的人,有驚無險到了校場,鄒丹也在,過一會兒方遠派出的另一支隊伍回來,說是通判府和督軍府都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大隊人馬正往校場方向而來。

原來喬世安臨走前對幕僚下了死令,一旦歸來時夫人女兒沒有同行,即於月圓之夜騎兵,方遠派出偵察的人察覺城門守軍異動,稟報了方遠,方遠從督軍府動身之時,按約定給延暉發了信號。

蘆州府衙大小屬官都忠於喬世安,城內喬世安不放心的隻有方遠和延暉,屬下早得了令,先圍了督軍府和通判府,大隊人馬兵圍校場,單等喬世安回來下令,是硬攻進去還是放火。

第二日一早,廬州城家家門窗緊閉,街道上鐵蹄聲聲,大軍守住各處,其餘從上青山據點直逼青州,青州城向來隻重農耕,除了守城的士兵和散亂的鄉勇,並無多少軍隊,喬世安以為一攻必克,誰料青州知州似早有準備,死守各方城門,城內呐喊聲聲,似乎不下數萬人。

喬世安一驚,難道皇上暗中早調動了兵馬在此處,可從未得到稟報,他並不知兵部尚書傅山為防他有所察覺,所派士兵均喬裝改扮小撥進駐青州,看上去不是商人就是樵夫,又秘密將散落的鄉勇召集在一處加以訓練,如今青州城兵力雖弱於喬世安,卻足夠抵擋一陣。

半月攻城不下,向來氣定神閑的喬世難免有些心急,焦躁時就聽到營帳後喊聲震天,方遠帶著隊伍趕到,原來方遠帶人被困校場以靜製動,有一日延暉去門樓察看,聽到門樓上一位守軍朝城下揮著手喊哥哥,叫到營帳中一問,原來哥哥入行伍後五年未歸也沒有消息,家人一直以為戰死或失蹤,卻不料在城下看到。

延暉一琢磨,因喬世安隊伍隱藏在大青山,一是怕暴露,二是為了讓軍士死心塌地效力,多年不放他們歸鄉探親,說不定雙方隊伍中互為親戚兄弟者眾,親自執筆為營中大多士兵寫了感人至深的尋親書,包著小石頭投向城樓下,喬世安軍中一時間暗潮湧動。喬世安因自小孤苦,寄居在嶽父家,和夫人恩情多於感情,又忽視教養兒女,沒有嚐過親情滋味,一直以為能用高官厚祿收買人心,讓他們徹底忠於自己,卻沒料到血濃於水,民心向背倒轉乾坤。

又過幾日,終於有人在城下喊了聲侄兒,接著又有人喊哥哥弟弟叔叔伯伯,領軍頭目出來揮鞭喝止之際,方遠帶人衝出大門,延暉在城樓上喊,願意歸順朝廷的以功補過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