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年紀戴金子會不會太浮誇?”她話是這樣說,但是眼裏的歡喜也是真真切切的。
“你膚色白,戴什麼都駕馭得住,而且金子,保值。”
她盯著他瞧,臉上帶著笑,湊過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謝謝我親愛的大法醫。”
“不客氣。”他煞有介事地。
“走,中午給你做大餐。”
近一點吃完中飯,時怛回到《世景小區》,換掉身上的裙子埋頭處理工作,又整理一下微博私信。
私信十分多,有投稿的、有誹謗的、有看不慣她的、當然也有表達喜愛的。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小時,對著屏幕時間太長,她起來略微走動,到廚房倒了杯水一邊往回走一邊刷朋友圈,將要走到電腦桌前,卻驀地將腳步停下,牢牢盯住自己的手機。
讓她驚奇且錯愕的,是解宋發的朋友圈,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張合照配圖,裏麵的人物裁成了心形,貼在一張花白的背景底圖裏麵。
合照是地板背影,她一眼認出來這是在他家的沙發上,椅背擋住身體,她的身高隻露了一顆腦袋出來,側著頭依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頭頂明晃晃地掛著三個字——女朋友——‘朋’字下麵還連著一道箭頭,直指著她的一顆圓圓的腦袋。
時怛吃驚連連,禁不住放大又放大頻頻地、仔細地端詳,意外之後便是接連而來的驚喜,嘴角不住往上走。
好長一段時間後,饜足似地兀自嘟囔:“還挺會構圖。”說著,點了個讚。
另一頭,同樣也因這一條朋友圈而心神動蕩的還有陳紋,她用了近半個小時才讓自己消化這條動態,可依然不死心地給當事人去了通電話。
開頭,她未敢直赴主題:“解宋,後天我生日,要辦一個小型生日趴,你跟孟格一起來吧。”她盡量用跟往常一樣的語氣。
“後天不行,我有約了。”而他,也一如既往的平和,語氣裏同樣也是婉拒她時的抱歉。
“什麼約啊?不能推遲嗎?生日可是一年一次呢。”
“實在抱歉,禮物我讓孟格幫我帶過去,就預先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但你人不來可不夠意思。”
接著問:“什麼約這麼重要?”
“有一個小型的法醫學座談會。”
“噢,這樣啊。對了,你那條朋友圈,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不是。”他已換了另一種口吻,不難聽出其中的認真。
“在一起蠻長一段時間了,隻不過今天才發。”
他話音才落,陳紋耳畔響起一聲‘師傅’,旋即聽他說:“不好意思,準備出現場,不和你說了。”
失魂落魄地掛斷電話,她難受地按住額頭,眼睛直直看著腳下的地板,即使不甘心地確認了這一個消息,卻依然有種強烈的失真感。
數分鍾後,又撥通孟格的電話:“在診所嗎,貝貝這兩天不太想吃飯,我想帶過去看看……好,那下午5點我過去。”
時怛還在整理私信,夾雜在數百條信息裏,其中還有一條匿名的,她的鼠標點開,一路滾動:
“時怛,我是一名初三的住宿生,家境很好,從小都沒吃過什麼苦,可是我不快樂,可笑的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快樂。”
開篇是老氣的自嘲,她並未意識到什麼不對,繼續往下瀏覽。
“直到有一次,我無意進了男廁所,我不是故意要偷窺,可是經曆過一次後,我羞恥地發現,它能使我感受到什麼叫興奮。”
後來為了驗證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潛進男廁,後來到男學生澡堂,每一次都有罪惡的滿足與快樂感。你別急著罵我,我知道我這樣的行為不好,可是我控製不住。”
“時間長了,我被同宿舍的兩個女同學發現了,她們從此以此來笑話我、侮辱我。
後來變本加厲,威脅我替她們做很多事,抄作業、背黑鍋、偷東西,如果不開心了就拿我撒氣,要我站在她們麵前自己扇自己巴掌,隻要我稍不聽話,就威脅說要揭發我。”
“我不敢告訴爸媽、更不敢告訴老師。我的成績越來越差,我比原來更不快樂,每天都膽戰心驚;時怛,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辦才好,你能不能教教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脫離她們對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