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英在西安軍醫大學畢業之後，沒有分回北京。這成了春英媽的心病，周老師通過在武警的一個學生，輾轉人托人幫忙，銀子真沒少花，千方百計把春英倒騰到廊坊一個部隊醫務室，好歹離北京近了許多。
古老師出滿月之後，要搬到魯穀這邊來住，大春、妞兒、周老師一家知道後，都來幫忙。
春英這天幫古老師收拾完床鋪，見黑子媽張羅留她吃飯，趕緊告辭離開，不想給老人添負擔。她剛走出小區，就遇見了小六正帶著女兒在從外麵回到小區。
兩人見麵分外興奮。
春英看著小六的女兒說：“呦，這是你的女兒吧，長得太像你小時候了。”
“我爸不跟我媽好了，我長得像我媽，所以跟我媽過。”小六女兒見小六跟這個阿姨好像很熟，就插嘴說
“這孩子，就這麼不懂事兒。”小六尷尬的苦笑一下跟春英說。然後低頭瞪了一眼正仰頭看她們說話的女兒：“怎麼哪兒都有年？有大人說話小孩插嘴的麼？！”
小女孩兒並沒有怵小六，也針鋒相對的瞪了小六一眼。
“春英，咱們可有還多年沒見麵了，你現在在哪裏上班？”小六問
“嗯，也沒在哪兒——在——在什麼地方呢......”春英不想被小六看笑話，上學的時候，她最了解小六的為人了，氣人有，笑人無。春英媽曾說，人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勢利眼，見有錢有權的巴結，見不如自己甚至跟自己一樣的人就白眼兒。
春英小時候比較嬌氣、任性，她也不知道小六怎麼跟自己這麼近，有的時候甚至長在春英家。春英媽私下裏說，對小六這樣的孩子，一定要注意處好關係，否則，好也是她，壞你也是她。所以，春英媽從來沒有虧待過小六。
春英媽很是善待小六，盡量對待小六和對待春英一樣，避免小六心靈受到傷害。即便這樣小六還是沒少壞春英媽，什麼“春英媽是戲子”“春英是私生子”“周老師和春英媽”......
春英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應的，是不是真誠對話，都是能感應出來的。春英知道小六能背後說幫助她妞兒、說張倩和大春，就一定也會背後說她春英，隻是沒有證據而已。反正在小六嘴裏都是一些別人傳出來的那些八卦，她喜歡包打聽，知道的小道消息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你真逗，你自己的單位不知道啊？”小六大聲笑道
“我還屬於部隊的醫務人員，隨時都會被安排調動到別的地方，還沒有一個確定那。”春英終於找了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搪塞小六。
“你有孩子了麼？”小六問
“我還是單身那。”春英說
“有男朋友了沒有？”小六一句接一句包打聽，讓春英有點招架不了。
“沒想找。”春英張口說
“怎麼，你還惦記這鳴生？”小六有些詭異的一笑
“什麼鳴生？你真逗。”春英有點不能高興了
“嘚嘚，算我沒說。鳴生倒是曾經給我來過信，跟我說怎麼辦出國去他那裏的手續。”小六看出了春英不高興她揭老底，就故意故意炫耀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春英反問道
“哎呦，說起來有幾年了，反正後來我沒去，到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兩人真鬧意見了，連個說話的第三人都沒有。”小六有意說的特別曖昧逗春英
“你是說鳴生邀請你到他那裏？跟他——？”春英追問道
“哎呦，春英你這是想哪兒去啊，我就是說，異國他鄉同學朋友也難免有誤會的時候，周圍沒有個說話的人，隻有他這麼一個人是熟人.....就這個意思，瞅瞅，你又多心了吧？你這人沒意思了吧？”小六的臉悄悄紅到耳根，跟春英這樣的人鬥心眼兒，小六開始不自在起來。
“哦——我說那。”春英放鬆情緒
“阿姨，你沒有孩子，掙了錢留給誰？”小六的女兒忽然抬起頭問春英
小六拉著女兒的手狠狠的甩了一下，說：“這孩子！怎麼這麼討厭啊？怎麼跟阿姨說話那？”
“你不是就讓我這麼問教授大大的麼？”小女孩說
“你說什麼那？啊？！有你這樣跟大人‘你、我、他仨’的嗎，懂不懂禮貌啊？跟你媽稱呼‘你’字啊？白教你了！”小六快被女兒氣瘋了
二
春英見小六怒斥自己的女兒，趕緊借口有事離開了。
春英心裏知道小六嘴裏沒有一點實話，但是不能不說小六的幾句話激起了春英內心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情愫。
當初如果聽媽媽的話，多跟鳴生交往，現在.......
春英明天就該回廊坊去了，臨走前她又來了一趟古老師家，向古老師要來妞兒的電話，準備回去之後，悶了給妞兒打電話。
回到廊坊，春英聯係上妞兒，從妞兒那裏得知黑子、鳴生、大春三個人一直還有聯係，能有機會得到鳴生的消息，這讓春英心裏格外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