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風默不作聲,隻是忍不住伸手,去替她擦拭那些迸濺而出的晶瑩。

“滾開!別拿你的髒手動我!”再次咆哮出聲,同時拉高被子,蓋住自己肩膀以下的部位。

被子下覆蓋的床單露了出來,純白的底色,一朵豔麗的桃花開在上麵,觸目驚心。

宇文雪兒盯著那抹血跡,一陣眩暈襲來,如此說來,她真的已經,失去了完璧之身?

想當初她隻是和宇文風共躺一榻,就已經使得冷林杉衝冠發怒,解除婚約,

如今,如今她不再純潔,又有什麼資格再企盼破鏡重圓?

喉頭一陣甜腥襲來,宇文雪兒眼前一黑,身子一歪緩緩倒向旁邊……

悠悠醒轉的刹那,她的衣物已經完全穿好,甚至連襪子都穿戴得整整齊齊。

不消說,這都是宇文風的傑作,他向來有這種本事,能將一切業已發生過的事情偽裝成尚未發生。

——徹徹底底的偽君子,披著羊皮的一匹惡狼!

廚房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抽油煙機轟隆隆響起,接著是油爆蔥薑的香味……

借著這聲響掩護,宇文雪兒躋著拖鞋,匆匆逃離了這間魔窟。

如果2010年9月的某日,你在A市街頭看到一個穿著天藍色家居服,粉紅色美羊羊拖鞋的少女,

披著羊皮的惡狼2

長發淩亂、滿臉淚痕,不辨方向、沒有目的地狂奔而去,請不要驚訝,那一定是我們飽受打擊,心碎欲裂的宇文雪兒。

她不知去向哪裏,也不知該要投奔誰。

這個城市與她關係最為密切的兩個男子,一個痛恨她的背棄不肯將她原諒,另一個則無恥地借醉占有了她的身體……

因為隻求快速逃離,她的手機、錢包、拎包以及身份證信用卡等一概沒帶。

走啊走,跑啊跑,從日升正午,直到斜陽西下,她水米不曾沾牙,隻希望能離那個魔鬼遠一些,再遠一些。

暮色完全降臨的時候,她在護城河旁邊站定,秋日的勁風拂起她的長發。

腳下河水湍急,偶有群群大雁的倒影掠過河麵,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一陣陣的悲戚從中而來,此生此世,她大概注定是落單的孤雁吧?

一出生,母親就無情地扔下她一人。

再然後,嗬護她如珍寶的養父母,也在車禍之後相繼丟下她撒手人寰。

曾經那麼親密無間,一直被她視作脊梁骨的哥哥,卻在眨眼變成人間魔鬼,奪取屬於她的最寶貴的貞操。

而她魂牽夢縈的那個男子,因為莫須有的誤會,執意將她拋棄。

就連最為要好的閨蜜,也詭異地被逼離國,不能長久地相伴在一起。

人生至此,還有何意義?

生,往往意味著要比死更勇敢,而死亡,也許會是真正的解脫。

承受了這麼多,背負了這麼多,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勇敢?

這水流湍急的護城河,每年都有因意外失足或輕生自殺的溺斃者,不在乎多不多她這一個吧?

踮起腳尖,隻要翻越這半人高的欄杆,然後縱身一跳,就可以一了百了吧?

宇文雪兒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迷途知返般的微笑,在她還來不及攀上那鐵質的護欄,手臂驀地被人緊緊抓住。

回頭,竟是那個瘸腿瞎眼的男子——她的生物學父親。

愛一個人會成為她的傀儡1

回頭,竟是那個瘸腿瞎眼的男子——她的生物學父親。

“雪兒,你想,想幹什麼?”男子的聲音微微顫栗,透著難以察覺的緊張。

宇文雪兒高高地仰頭,微笑。

沒想到曆史真是驚人的相似,曾在母親身上發生過的悲劇,再次降臨在自己身上,不過,她是不會任由命運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隻要一死,便從此一幹二淨一了百了,不是嗎?

她的身體是不純潔了,可是她的那顆心,依然為某人保存著琉璃般的晶瑩剔透。

質本潔來還潔去,關乎靈魂,無關禸體……

眼淚,再次縱橫了滿臉。

“雪兒……”男子顯然被她忽哭忽笑的表情弄糊塗了,皺著眉,用僅存的一隻眼費盡思量地打量她。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的動物?”

“……”大概沒想到雪兒會對他發出這樣的疑問,男子張口結舌地瞪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當初對我母親做出那種事,是因為欲望的驅使,還是隻是為了討詹妮歡心……”

男子尷尬的表情再次浮現,滿臉通紅,訥訥不能言。

“告訴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