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蕭清絕的經驗,看沐冰藍的氣色,再經過這一夜安眠,從次日起便可令她開始學藝了。
沐冰藍一朝開始習藝,果然不出蕭清絕所料,可謂進境神速。
剛開始,因為她是獨獨一個剛剛入門的,蕭清絕少不得要親自給她另開小灶,補上最基本的課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個月後,沐冰藍便已趕上了門中程度最淺的徒眾,得入低級班共課。
再半年之後,沐冰藍已經吃透了低級班所學的全部理論。至於武功,因為她年小力弱的緣故,雖不似她在學術上那般獨占鼇頭,卻也趕上了低級班中等偏上的水準,足可過關了。
蕭清絕便大大方方,將她提入中級班,跟著高一級的課業。
又過二載,沐冰藍已經滿了十一歲,尋常至少需用四年方得圓滿的中級班課業,也已被她僅用半數時間便深諳其道。
蕭清絕意圖再度獨開一麵,令她直入高級班。然而這一回,他卻在淨巒堂內遭遇了鹿肇元父子的異議。
最先撕破顏麵的仍是年輕氣盛的鹿子驍。他此時已是十九歲的青年,是個十足的大人模樣了。而隨他的身體一同長熟的,還有那滿身獨斷專行、蠻橫莽撞、更摻有冥頑陰鷙的戾氣。
麵對蕭清絕的時候,許是年歲漸長,已過了對前輩高人景仰崇拜的年齡,又許是這近三年來,蕭清絕對沐冰藍的多加看顧確乎觸傷了他的底線,鹿子驍對蕭清絕已經慣於擺出少主的身份,顏色之中,驕矜之意昭然彰顯。
“大師父,您一再給沐冰藍跳級,先前的初級班中級班也就罷了,如今這高級班已然觸及本門神功最核心的機密,大師父是否應三思而後行?”
蕭清絕聞言,已知鹿子驍這般胸有成竹的背後,是有著靠山在支持了。
他不動聲色,從從容容轉向鹿肇元,等他示下。
果然,鹿肇元見他一時無話,也按捺不住,出言道:“軍師,這沐冰藍誠然如你所言,有通天徹地之才,如此進境神速,實在令人膽寒!
軍師啊,本尊如今倒真怕她這條小魚長得太快,再不用多久,我們這小小一方池水,就容不下她了。倘若屆時她反戈相向,後果怕是不堪設想啊!”
蕭清絕聽罷,心中暗暗冷笑。沐冰藍入門已經兩載有餘,始終用功乖巧,秉著一顆貴族千金少有的七竅玲瓏心處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當忍則忍,不曾有任何與紫淵門利益衝撞之處。而鹿肇元父子始終對她戒心深重,除了所聲稱的種種考慮之外,無外乎自知待她不善,才總是不敢相信她不會終與紫淵門為敵,更遑論死心塌地效忠鹿氏。
但他當然不能把這一節點出來,便隻是和言一笑,灑然道:“主上,少主,所謂險棋險棋,此子越險,若能建下奇功,此功亦當愈是奇偉。
沐冰藍在門中已近三載,煥煬始終信守君言,不曾派人借她之名前來騷擾;沐欽衡亦謹遵君命,不曾暗地裏與她互通有無。故而這三載中,沐冰藍的確耳目清淨,僅以本門為家,各位師父師兄為至親父兄,並無任何反叛本門的理由。
而上個月煥煬剛剛傳位於衍忱,自己退居太上皇,如今他家的天下,已在衍忱手中。
列位可還記得,近三年前,沐冰藍是因了什麼事被打發到本門中來的?
——衍忱跪求冰藍為妻,時至今日,此事尚仍曆曆在耳。當年當日,也是在此處,清絕曾獻醜妄議: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