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凝安撫般地又加了一句:“勝雪,我不會迫你忘了她轉而愛我,我也絕不會想要替代她或成為她的延續。我隻是願意陪在你身邊,也願意你陪在我身邊。
在這世上,若還有什麼人是我願意嫁的,那便是你了;勝雪,你不願娶妻,終究會讓父母傷心,到最後也未必能撐得下去,那麼這世上你所能娶的女子裏,除了我,又還有誰是你願意娶的呢?”
江勝雪大為動容地看著她。他不得不同意,的確如此!
他也許永不會愛上她,她也或許並不愛他,但他們倆卻是彼此最好的伴侶。
他不能不承認,自從那天對她一吐心事之後,甚至更早的時候,興許就是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便總是想和她在一起。
這一定和想跟冰藍在一起是不一樣的,大概隻是一種懵懵懂懂卻又錯綜複雜的渴望吧。
在最開始,他想要見到她,是因為聯想到她和冰藍的聯係,也是因為指望著能從她的摸骨相麵中摸索到哪怕隻有一絲一毫關於冰藍的消息。
到了後來,又是因為隻有在她麵前,他才能放開自己,任縱自己的情緒一瀉千裏。
但這種種的渴望在綿延多日之後,已經逐漸沉澱為一種扯不開剪不斷的牽係,這一生若他還會娶妻,果真也隻能是她了!
更何況,還有她的名字……芷凝——止寧……
她是他所能娶到的,和心目中唯一的妻子最為接近最為相似的,那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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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小年這天,江勝雪將蘇芷凝娶進了家門。
剛剛過門一日,早晨依禮去給公婆兄嫂奉過茶之後,蘇芷凝回房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指揮下人在他們倆屋外的小花圃裏,換上了一批植物。
江勝雪一見這些草種,臉色便有些發白:“芷凝,你……你也有這陰絕草麼?”
蘇芷凝原本是為了指點清楚而微微彎著腰的,一聽這話,背影似乎僵了僵,像是一時沒有想起來,江勝雪曾經告訴過她,當初沐冰藍夜鬥鹿子驍中了惡鬼利爪之後,就曾經掏出過隨身所帶的陰絕草來,教他如何配藥,所以,這種舉世罕見的植物,他是認識的。
隻微微愣怔了一瞬,蘇芷凝就直起腰來,若無其事地回頭微笑:“正是。”
她一邊答話,一邊回身向屋內走去,示意江勝雪跟著她,以免兩人的談話被不相幹的人聽了去。
“我和娘布下的陰陽逆旋陣,如今我住在這裏,就把陣眼移到這裏來,這些陰絕草種在陣眼上,一旦有鬼靈來襲,蕙芷軒那邊自然立即就能聽見看見,而我這裏也能同時感應,以便及時趕去相助。”
聽了她的回答,江勝雪卻仍然緊繃著一張煞白的臉,待到他開口說話,蘇芷凝才全然明白過來他這臉色是為的什麼。
“芷凝,冰藍在哪裏?告訴我,求你!”
他這最後一聲“求你”,聲音壓到極低。但凡男子,尤其是英雄氣盛如他,自然輕易不言求懇,何況他是在求新婚妻子告訴自己戀人的下落。難堪與歉疚同時傾湧而來,這麼久以來所有的思念被突如其來的希望擠壓成一塊巨石,將他鎮在底端,使得他聲如蚊蠅。
但即便吐字維艱,他也必須要說出來,不能再容蘇芷凝搪塞或躲避。他一把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