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夠在京城混這麼久,絕對有他生存的一套,隻見他迅速收好手巾止住淚,很客氣的說:「小的為兩位準備了曲倌,替兩位唱上一曲。」話落,轉身就下樓。
「幹麼這樣?」冉凰此沒好氣的橫了身邊人一眼。
李鳳雛皮笑肉不笑地道:「想笑,對著本王笑即可。」
「那也得要你能夠像掌櫃的那樣逼我笑啊。」
「……」要他學掌櫃的咬手巾掉淚?
冉凰此瞅著他,想像他做出那個動作,笑到飆淚。
無言地看著她,瞧她笑到臉色溫潤泛紅,他不禁也跟著笑了,俯身向前,在她唇上淺啄了下。
她驀地止笑,瞅著他不斷逼近的俊顏、那恍若會勾魂攝魄的黑眸,溫熱的唇舌輕觸上,她渾身便像是著了火,酥|麻地泛起顫悸。
他唇舌輕吮舔吻著,挑誘她,要讓她更加著迷而忘我,讓冉凰此忍不住主動更親近他……
「啊~」掌櫃的才上樓,一抬頭就驚呼著又躲回樓梯邊上,還趕著尾隨而上的曲倌。「先等等、先等等。」
聞聲,李鳳雛微惱地攢起眉,閉了閉眼。「上來吧!」嗓音是沉而不滿的。
被發現的掌櫃隻能嘿嘿乾笑的現身。「兩位,由這位曲倌唱首小曲,替兩位助興吧。」把曲倌推進來,立即落跑。
曲倌有些窘迫,在轉梯虛的屏榻上坐下,把琴擺在矮幾上頭,蔥白十指輕刷琴麵,琴弦綻起悠揚樂音,細嫩嗓音如黃鶯出穀,吟唱著掌櫃交代的曲。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千嗟洵兮,不我信兮……」
李鳳雛微挑起濃眉,更加確定這掌櫃能在京城營生,絕非等閒之輩,就連點唱的曲都如此切入人心。
一曲方歇,冉凰此用力地拍著手,超想再喊安可,卻見李鳳雛站起身,直朝曲倌走去。
「王……鳳雛,你要做什麼?」她奇怪的問。
「借琴。」
「借琴?」
冉凰此不解地偏著螓首,瞧他拿了不少碎銀打賞曲倌之後,把琴抱來,坐在席上,琴就平放在他盤起的雙腿。
「你要彈琴?」
瞅著她,李鳳雛微笑,修長十指輕撚慢撥,清幽琴聲發出一聲淡淡虛渺的沉音,沉而不鈍,輕而有質,教冉凰此瞪大了眼。
他會彈琴?
正驚詫著,便聽他邊撥著弦,吟唱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何時見許兮,慰我徬徨。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極厚的聲線帶動深度的感動,深情的詞意配上高亢琴音,如瀑湍急,入河順流,轉沉帶韻,輕愁慢點,教人不勝欷籲。
他一句句唱著,她熱淚盈眶。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他還是這麼想嗎?還是這麼認為嗎?
「凰此?」發覺她的異樣,李鳳雛立即把琴擱到一旁,長指輕挲過她淌淚的頰。「怎麼了?」
冉凰此眼波微轉,輕輕勾起笑。「我不知道你還會彈琴唱曲呢。」
「不好聽嗎?」
「不,是太好聽,太好聽了……」把他的深情全都注入在詞曲中,那暖漾的情在音符中跳躍著,她怎會聽不出來?
這麼一個愛她的男人,為她放棄為她犧牲的男人,今生有幸與他相遇,是老天賞賜給她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