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腕間被鳳銜月環燙下的痕跡,那傷痕,就像是把哥哥送給她的承諾烙了痕,燙進骨子裏,讓她永遠記得這一瞬間的感動。
原本以為冷一點,隻要有哥哥在身旁就無妨,然而事實證明,她這個怕冷的人,不適合留在皇城。
“哥哥……你會不會怪我總是不聽話?”
血為誓,魂為契……她隻能等待來世了。
隻盼望,來世不當玄人,不當玄人……
金雀早朝上,眼見中州水患已在處理中,朝中並無大事,李彧炎輕聲戶口道:“要是眾卿無事上奏……”
“皇上。”李垂陽從列席中走出。
“何事上奏?”他眸露不耐,隻想趕緊趕到迎賓館,確定小滿兒是否安好。
李垂陽麵有難色,目光東飄西移,又被眾官逼得不得不出聲,“皇上……近來似乎和泰漠子侍妃走得很近?”到底是哪個該死的逼他出來送死?輩份最小的他恨恨地暗罵。
“那又如何?”
“呃……這似乎有所不妥。”
“……何處不妥?”李彧炎聲薄如刃。
他頓了下,頭皮嚴重發麻,弟媳落河之後,他這個堂弟就在性情大變,喜怒也變得無常,他剛剛明明才瞧他心情頗好,還和上官淩笑談國事,怎麼他一站出來,卻成了炮灰?
“畢竟、畢竟那是泰漠太子的侍妃,皇上貴為一國之君,和太子侍妾走得太近……”李垂陽沒把話說完就偷覷身旁,想搬救兵,誰知無人肯救援他,放任他自掘墳場,他不禁暗罵這些兄弟太不講道義。
“就算朕向殿下要個侍妃,也不為過。”李彧炎不悅的眯起黑眸。
李垂陽聞言,趕忙勸道:“皇上,天下美人何其多,何必要一個服侍過他人的破鞋?”
“放肆!”他凜目重斥。
他不能忍受任何人汙蔑小滿兒,儘管垂陽並不清楚狀況,他還是無法容忍,這會教他想起他在砂河附近的村落聽見的村民私語!
“皇上恕罪!”李垂陽雙膝跪下,神色卻滿是擔憂。“皇上,那名侍妾麵貌酷似皇後,但終究不是皇後,泰漠太子刻意帶她前來,居心叵測,不可不防!”
聽說昨兒個她進宮伴駕,不管怎麼想,他都覺得泰漠太子這個行為太不合情合理,明顯帶著某種意圖,他不信堂弟看不出來,就怕他思妻太過,會著了泰漠太子的道。
李彧炎緊抿著唇,怒目直瞪他。“朕,自有打算。”
“皇上……”他不禁急了,多怕皇朝初開,就要毀在一個妖姬手中。
“皇上三思。”李家一派的官員見狀,終於全數出動,跪伏在地。
李彧炎不禁頭疼地扶額。
雖然他已經確定小滿兒的身份,但此刻卻不能說。
“啟稟皇上,泰漠太子求見。”殿外侍衛踏進殿內稟報。
他微揚濃眉。說完,手一揚,示意眾官員起身後,又垂睫思忖穆納嶽特地求見到底是為哪樁。他明知道再晚一些,自己必定會到迎賓館,又何必特地走這一趟?
正想著,就見穆納嶽一身泰漠皇室打扮,踏進殿內。“拜見鳳皇。”
“殿下特地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本王要回泰漠了,特地來告知鳳皇一聲。”
李彧炎驀地站起身,問道:“為何?月盈身子骨不是還弱著,何不讓她多歇息幾日?”
他焦急的神情看在百官眼裏,令他們一個個都暗叫不妙。
隻見殿外,明小滿身著泰漠皇室的立領直袍,腰束玉帶,更顯他纖瘦清麗,外頭則罩了件及膝的貂裘鬥篷,漾著笑意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