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心裏苦苦澀澀的。

和親王是在座除了阿彌達和永璋外唯一見過寶昭的人,他心裏反複比較了一下三侄媳婦兒和那個賣唱女的樣貌,狐疑道:“既然這樣,多隆你咋看上那個賣唱女的?眼睛瞎了嗎?”

雖說那姑娘柔美似朵小白花,但是在三侄媳婦兒的美豔光芒下,也隻能是“小”白花了,比得影兒都沒了。

“咋的?三福晉有恁漂亮?”在座有愛起哄的,促狹地拿肘子捅捅傻愣傻愣的三阿哥,“豔福不淺啊!”

永璋回過神,頗有些惱羞成怒,尷尬地說不出話。好在說這話的人也沒別的意思,轉臉又去調侃“眼睛瞎了”的多隆。

“你不是軍營出來的嗎?咋打不過‘文武雙全’的皓禎呢?”

京裏的年輕一代王公貴族,第一個瞧不起皓禎,十二歲時借著放了隻白狐的“美名”,人盡皆知碩王嫡長子是個善心人——“留母增繁,保護獸源”是遊牧民族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憑啥到你這兒就成“獨一份”的善心人了呢?

而且之後這娃越長越虛偽,不同大家“同流合汙”也罷了,整日裏擺出清高的架子,遇上誰喝個小酒,調♪戲非•良家婦女都要橫插一杠,大義凜然地教訓一番——有沒有搞錯啊,誰家的良家婦女在魚龍混雜的酒館裏沽酒賣笑啊?人家女方沒說啥,皓禎你算哪門子“正義”啊?!

另外,說是“文武雙全”,在座裏有幾個沒被這麼稱讚過的?你皓禎還真當真了啊?!

所以輿論同情倒向了多隆。

多隆訥訥地說:“俺剛從西邊回來,好幾年沒見到個女的,琢磨讓那小妞上來,單獨,單獨給俺唱個小曲,真,真沒別的意思。”又怕別人不信他早已改過,多隆補充:“要真想那啥,俺就去八大胡同了,家裏也有幾個通房,俺真沒想對那姑娘做什麼!”

眾人同情一番,隻說賣唱姑娘沒有職業道德。

和親王看看時辰,不少人晚上要進宮參加阿裏和卓的接風宴,於是喊了散。

多隆趁人走得差不多了,鼓起勇氣對永璋說:“三爺,她,她還好嗎?”

永璋也一直琢磨這事兒,馬上領會這個“她”指的是誰,氣鼓鼓回說:“她貴為王妃,為本王生•兒•育•女,好得很!”

多隆一臉“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的笑容,欣慰地說:“那,那就好。”這個天然呆的娃兒根本沒聽出永璋生氣。

永璋不願多說,甩袖子走掉了。阿彌達從後頭上來,摟著多隆的小肩膀,賊兮兮地說:“弟弟回來咋不跟哥說一聲呢?哥哥好照顧照顧你呀!”

多隆條件反射地哆嗦一下,討好地說:“不用,不用麻煩了,俺,俺好歹在京裏長大,門路熟得很。”

阿彌達不管他的反應,直接拐人:“我跟你說,這幾年京裏變化大得很,還是讓哥哥告訴告訴你,最近的武場在哪兒吧!”

《[綜瓊瑤]茶具的幸福生活》彌墨朵 ˇ你不是一個人ˇ

十四歲時的寶昭,是什麼樣子呢?

乾隆十八年四月指婚那天早上儲秀宮的一個背影,穿大紅吉服的新娘子,立在純妃身後的三福晉,有條不紊處理家務的循郡王妃,跟小孩子一起咿咿呀呀的綿忱額娘,甚至在他身下嬌吟婉轉的寶兒……

這是屬於永璋記憶裏,所有寶昭的影像,全部標簽上 “愛新覺羅•永璋之妻”,他從來沒想過寶昭沒嫁給他、待字閨中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