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彤站在一叢月季之前,背立於我。我有些好奇,在曲家呆了近一年,也僅僅遠遠的看到過這位大小姐兩次而已。不知道這次他找我有什麼事,我暗暗納悶。
“曲斬見過小姐,不知小姐有什麼吩咐?”我老老實實的走到曲若彤身後,約莫還有個四五米時停下來恭敬的問道。
“你就是新來的花王曲斬?”曲若彤沒有回身,背對著我道。
新來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卻沒有多做辯駁道:“正是。”
“聽說你文才很不錯,閑來還不時吟哦兩句?”
一聽之下我不由瞅了小寶一眼,有一次我在院中看書時恰好被這小妮子碰見,看來定是她“出賣”了我。
小寶見我向她望去,笑著拌了個鬼臉。我見狀無奈,隻好回答道:“小的不敢當,隻是閑著無聊,看看書打發時間而已。”
“哦,那你平時都看的是些什麼書啊?”曲若彤淡淡的問道。
“稟小姐,都是些雜書,報出恐汙小姐玉耳。”不欲她繼續追問,我迫不得已,隻好出次下策。
世間之事往往出人所料,哪想到曲若彤如此執著,竟緊緊追詢道:“沒關係,你說吧。”
旁邊的小寶衝著我一樂,顯是很高興看到我窘迫的樣子。這妮子!我暗自一歎:“金瓶梅,玉蒲團!”……
可惜,這樣的回答隻能想想而已,要是真當麵說出的話,估計挨上兩耳光被掃地出門是一定的了,所以隻好隨口想了兩本書的名字回道:“《亮劍》,《無家》還有《高衙內新傳》!”
“哦,倒是沒有看過。”出乎我的意料,這次曲若彤並沒有追問下去,反而就此無言,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曲若彤才幽幽開口道:“你下去吧。”
我有點莫名其妙,點點頭,答了個禮後又衝小寶微微一笑,然後離開了花園。路上我一直在猜測小姐找我問話的原由,可是想了半天,確定自己和她以前並沒有任何交集,罷了,師傅曾說過,女人,是最難懂的一種動物,既然猜不出,幹脆就丟過吧。
然而緊接下來曲若彤一連串的動作卻讓我更加糊塗了。她吩咐原本和我一起住在那個院落的花王福伯搬到另外一處居住,又讓我從此不必去看護花園,從此以後我的工作就隻剩下一項:打掃幹淨我所住的院落。
本來我除了花王的工作以外便要負責清潔院落,因為同住的福伯年事已高,不可能讓他再打掃。所以一直都是由我負責的。現在曲若彤這麼一弄,我每天除了掃掃地以外便無事可幹,可說是整個曲府中最為悠閑的下人。
想不出她的意圖,我也就沒再深思,依舊如同往常一般過著平淡的生活,隻是閑出來看書的時間更多了。
又是月華如水,我獨自站在院落,望著黑夜中那輪明月,腦中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的黑衣女子。一個月前,也是在明月之下,我碰到了那個黑衣女子。也不知她現在在哪裏。我把弄著那支從她頭上摘下的鳳簪,鼻間依稀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輕香。
“果然在你這裏!”似曾相識的冰冷聲音從我身旁傳來。隨即我手中一空,把玩的鳳簪已被搶了去。
是她,那個黑衣女子。沒想到,我剛剛想起,她便又在月色中出現了。依舊是那身黑衣與麵紗,一切都未改變。
“姑娘,我們又見麵了。”我泛出一絲微笑,輕輕的道。
“這支鳳簪怎麼會在你這裏?”黑衣女子眼眸中帶著三分慍怒,七分好奇。
淡淡一笑:“揀到的。”我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偷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