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2)

!”

“主子,我不賭了,你別難受,其實……我也想家。”阿碧說著說著,抽噎起來。

“快滾!”落竹把手上的玉扳指都取下來,扔過去,“哭哭啼啼,我死了麼?!”

阿碧隻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阿碧一走,落竹就趴在桌子上哭。也不敢大聲哭,怕把店家引進來,就一邊看著對麵店家的屋頂,一邊用袖子抹淚,尤其當想起這身衣服是前日懷王府的裁縫剛送來的,更是哭得傷心。他有個好處,哭過了過個盞茶,就跟沒哭過一樣,眼睛不紅鼻子不腫。

他哭了一會兒,把眼淚擦擦,打算緩一緩就走人。可剛端起茶杯,水還沒咽下去,就聽見隔壁包房有個聲音,帶著驚訝和讓他熟悉的音色:“你叫我去給你兒子過生日?!”

哎呦,這酒家隔音可真差。

落竹豎起耳朵。

接下來卻沒了聲音。

大約剛剛那人太驚訝,拔高聲調,才叫隔壁也朦朦朧朧聽見了。落竹扔下茶杯,很有八卦精神地把耳朵貼到那扇薄薄的牆上。坐在懷王對麵的人很是儒雅,連說話都慢聲細氣,可惜,話隻剩了下一半:“……他母親去得早,我又每日忙於公務,所以便想趁著他兩歲生日,讓他高興。”

“一個兩歲的孩子,他懂什麼生日不生日高興不高興!我看,你把平時他喜歡的糖每樣買個給他,他最高興。”懷王沒好氣。

“乳母說了,糖吃多,孩子的牙就壞了。”那人歎了口氣,道,“我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叫父親母親高興。”

“你少出來惹事,你父母就高興了!”

落竹一笑:難得懷王還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

那人無奈:“奸臣當道,為人臣子,難得不該以黎民蒼生為己任?”他頓了頓,“上次的事,我謝你。”

對麵沉默半晌,懷王忽然道:“你每次都說謝我,你拿什麼謝?”

這語氣……莫非要上演活春/宮?

“你要什麼?”

“我要……”浪到高處,戛然而止,“罷了,你什麼也給不了我。”

又沉默下來。

老是站著聽太累,落竹就去搬了凳子,坐著舒舒服服偷聽。回到牆邊,那邊又開始說話:“你的家宴,我去是不是不好?”

“怎會?我們是好友,你與我的父母又都熟識。”

“哼,我看你是拿我當擋箭牌。”懷王冷哼,“你父母又要給你說親,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對方驚道。

“張家要跟你結親,張揚得半個京城都知道了,你卻不知道?”懷王譏諷,“妻子屍骨未寒,你就惦記著再娶了!”

“南準!”對方大怒,“你……你太過分!”

對麵就這樣沉默下來。

落竹仔細想想,也未聽說京城有這樣的流言,怎麼偏偏懷王就這麼耳目靈通?

過了好一會兒,懷王輕咳一聲,道:“是我說得過火,你莫生氣。”

對方不說話。

“都是我的錯,你就當我沒說過,行不?”

還是沒動靜。

懷王又低聲下氣說了好幾句,那邊都毫無動靜,正當落竹覺得,哪怕對麵傳來磕頭聲都不奇怪的時候,懷王道:“那我去給你兒子過生日,還不成麼?”

“隻是如此?”

“我……我就跟你父母說,你如今不適宜再娶!”

“為何?”

“因為我喜歡你,還不成?”

對方冷哼一聲。

“是是是,你忙於公事,無暇分心兒女私情,於公於私,這續弦的事不成!”

“南準,你若勸動我父母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接著,那邊又說了些政事。落竹聽不懂分不清,就把凳子搬回去喝茶。無奈腦中總想著懷王低聲下氣道歉時,會是怎樣的動作神態。

他對自己道歉,會如此卑微麼?

不,落竹搖搖頭,別胡思亂想了,他怎麼會給自己道歉?自己一個男/妓,對方不消多說,必定是官家公子,兩個人根本不能比。人家把自己當花錢買來的玩物,可對方,卻是真心相待多年的老友。

這麼想,果然就好受許多。

過了一會兒,聽著旁邊包間有門聲,落竹便知是他們走了。他想了想,還是站起身,走到窗前。等了許久,未見懷王,卻見一人,銀白衣衫朗朗而出。落竹有心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子,可怎麼看,都隻能看見一個背影。

光是背影,就已經芝蘭玉樹,比得落竹無處遁形。

他低頭喪氣回屋中來,坐下喝了杯茶,緩和過心頭悶氣,忽然又聽到隔壁門聲。

這回是懷王走了。

落竹忽地站起,往門前走了幾步,隻想衝出去質問懷王。可手放在門上,卻遲疑了。

質問他什麼?自己有什麼資格?

他吸了口悶氣,抄起茶壺走到窗邊,取下蓋子,手腕一扣。

隻聽“嘩”的一聲。

落竹覺得,這可真是痛快。

第13章 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