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安指揮著朱琲將車就停在這院子的外邊。院子外邊已經停著一輛老舊的切諾基吉普,身上的漆斑駁得跟白癜風似的。
院子裏的狗吠聲此起彼伏,這種熱鬧夜郎要是不湊就不是夜郎了,當下,夜郎也伸長了脖子狂吠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路培養起來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友誼還是真應了近墨者黑那句老話,大衛也跟著吼叫起來了。外邊這麼一熱鬧,又引得院子裏越發的熱鬧起來了。
葉小安和朱琲下車,剛打開車門,夜郎和大衛就劍一般的衝進了院裏,院子裏頓時就跟炸了鍋一樣。
“你家夜郎挺有意思哈!”朱琲淺笑。
葉小安頭皮發麻,你說你年歲不大的小青年幹嘛非得學這種高深莫測的老狐狸式微笑啊?先前聽說夜郎的名字的時候,這人也是這麼笑來著,說不錯不錯挺有自知之明的。弄得葉小安也不知道這個“自知之明”說的是夜郎還是他!
兩百多平米的院子裏有大大小小二十來隻犬類正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嬉戲玩耍,一個年輕女孩和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看護著它們,那中年婦女是收容所裏請的工人,本身就是這村子裏的村民來著。葉小安跟她們打了招呼,順便把手裏的狗糧交給了那叫李嬸的中年婦女。李嬸挺高興的。
大約是狗鬧得太厲害,葉小安們進院裏的時候,正趕上玉燁打著哈欠腳步虛浮的從二樓的宿舍裏晃悠出來。這時候的玉燁可是有點兒驚悚,人家一頭長發翩翩玉樹臨風看著別提多俊雅,而玉燁雖然也是一頭長發可這會兒跟棵成熟的蒲公英那樣根根發絲炸開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得根根翩翩飄散出去。葉小安有經驗,知道這是劣質發膠摩斯造成的後果。不僅如此,玉燁還身上裹著件舊的軍大衣,可是大衣下卻是裸 露的兩條小細腿,在冬日的寒風中看上去很有點怪異,像隻細腳伶仃的仙鶴。
“小金,你這睡的是什麼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才起來!”葉小安仰著頭問,看這情況八成這小子昨晚有夜生活了。
玉燁是個gay,是這家寵物收容所的主人,當年出櫃被家裏趕了出來,就跑到這地方租了塊地辦起了這麼一間寵物收容所。葉小安跟他是在網上認識的,開始的時候葉小安隻是想著給流浪的小東西們找個可靠的安身之所,一來二去就跟玉燁成了鐵杆。
葉小安給懶洋洋的趴在欄杆上的玉燁介紹了朱琲,這個角度他總覺得有那麼股朱麗葉羅密歐的味道,不由得暗暗發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隻覺得玉燁看見朱琲的那一刹那眼睛亮了一下。這不奇怪,朱琲人五人六的,怎麼說也是帥鍋一枚,玉燁見著自然不能免俗的驚豔一把。
“嗨!”玉燁隨意的跟朱琲揮了揮手打招呼,說你隨意,我這就來。
“哎,不是叫小金麼怎麼改玉燁了?”朱琲有些納悶。
葉小安忍笑,“小金”是葉小安給玉燁起的綽號,取金枝玉葉中的“金枝”二字,簡稱為“小金”。
“哦!”聽了解釋朱琲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頭。一邊看著正在院子裏曬著太陽的小東西們鬧騰一邊聽葉小安給他介紹這個收容所的情況。
葉小安此時已經被幾隻老住戶給騷擾過了,這些都是有病或者殘疾的,送不出去了,隻能在收容所裏安度餘生。對這些小東西,葉小安總是格外照顧的,所以這些小家夥們跟他也特別親。
“這裏的每一條狗你都認識嗎?”朱琲也蹲下`身撓著一隻湊到他身邊討歡喜的蝴蝶犬的下顎。
“新來的不認識。”葉小安說,一邊看著朱琲手裏的蝴蝶犬說這個就不認識,咦,這眼睛怎麼是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