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恍然大悟,他明白了。
這家夥,果然自私。自己想要的就要,卻不準別人可以獨自擁有。
雷殷……你夠狠。
忍不住笑出聲,卻是帶著滿滿的譏嘲,「原來你也會關心他啊,我還以為你隻懂的推開他。」
閉上眼,雷殷知道他在指什麼,卻沒有開口辯白。煎熬在內心裏反複來去的答案,該怎麼回答……
靜默了會,直到空氣裏聽不出是誰先投降般的一聲喟歎。
「到底是誰不可看上誰呢?嗯?」
撂下最後一句,管鄀謙顯然已不想再多說,兩人的問與答就此結束。懶得再搭理他,撇撇嘴握上門把就要離開,不料門卻早一步被推了開來──
「抱歉!我……」
倉皇的聲音急忙道著歉,來者掩不住他的慌忙,抬頭卻見室內隻有兩人,張著嘴把話都忘了。
「管、管鄀謙……」他卻隻能吶吶的說出靠最近自己的人名。
天……管鄀謙心臆不住狠顫了下,他手伸了出去,輕輕的撫上那張麵容……
「顗莫……」
這聲名字一喚出,在場的心皆失了拍。瞬間,把人痛得要擰出汗來。
輕輕的碰著那張臉龐,幾乎想就這樣把他覽進懷裏,他要多麼克製住自己,才可以不要這麼衝動……心好不舍,三天不見的臉龐,竟然消瘦見骨,臉色呈現不健康的蒼白,就連總是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是毫無血色。
管鄀謙忍不住苦笑。他叫他什麼……連名帶姓的,真是疏遠。
而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他也是傻子一個。那天雨中的不清不楚,現在全都清楚的明白了……他真正的明白了。他的心……是真的丟了。
臉不著痕跡的脫離對方手心,駱顗莫雙眼不自在的飄了下,瞬間對視到那雙銳利的目光,心上登時一緊,遲疑了一會才問脫口問道:
「會議結束了嗎?」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勇氣才開口。得到了管鄀謙肯定的回答,駱顗莫雙眼一黯。
他還是沒有趕上。他已經盡力趕來了,無奈醫院硬是不肯放人,要不然他也不會耗掉那麼多天………
怎麼辦?他……一定生氣了。
26
「顗莫……」
一時之間,張嘴半天,管鄀謙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他,明白他對參與這項計劃抱持多麼重視的態度……但他其實大可直接要他別在意,然而在觸覺到他看著雷殷那麼惶惶不安眼神的專注下,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頭一次覺得自己狼狽。
在意的人就在自己麵前露出那樣的表情,再強勢的男人也有無法言語的時候。
三人之間氣氛莫名的凝滯。
「……對不起。」久久,站在門外的人才輕輕吐出這句。
管鄀謙閉上了眼,隱忍著他即將瞬間暴走的情緒。他的良好修養一再被挑戰,想著幹脆就把人扛起來走人好了……籲了口氣,他今天像個小夥子暴躁極了。
想著幹脆化解這樣莫名的狀況,管鄀謙手伸出就要拉人離開。才剛握上那手腕,就聽進一聲壓抑般的痛吟傳來,幾乎細小的要讓人錯過。
管鄀謙微訝地看著駱顗莫,蒼白的臉上莫名溢滿汗珠,嘴唇緊緊咬著,好似在隱忍著什麼……
他擰起眉,倏地拉過那隻想往袖裏藏的手掌──
管鄀謙呼吸一窒,瞪著自己掌上的另一隻手,他無法將視線移開半毫,心髒的地方,因為這個男子而狠狠地疼了起來。
那隻瘦薄的掌心上,被白色繃帶一層又一層包裹住,那種同樣湛白的顏色在白晰的皮膚間竟更顯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