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穆晚晚輕聲喚道。

“叫我阿睿……”陳君睿緊握住了她落在榻邊的手。

“阿睿……以前我是誰,我不能選擇。以後我隻是穆晚晚,你需信我。”

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

“嗯,你隻是我的晚晚……你既如是說,我也有一言,不管以後我會成為誰,我永遠是你的阿睿。隻是你一個人的阿睿。”

穆晚晚唇角一彎:“我不是你的,你也不是我的。我是穆晚晚,你是陳阿睿,我們是獨立的,不是誰依附誰的。穆晚晚喜歡陳阿睿,陳阿睿也喜歡穆晚晚而已……”

“看你這張巧嘴……”陳君睿翻身半支起身子,正好對應在穆晚晚仰著臉的上方。

四目相對,一片星辰守望著另一片星辰。

她,身死亦心死,無悲無喜,卻不知何時,他這冰雪化成的春水,早已融化了她的心扉。

他,孤直清寒,冷血果敢,卻在第一眼看到她時,便在眸中刻畫下了她的影子。他掙不脫亦逃不掉,他拜倒她的裙下,無怨亦無悔。

在彼此的麵前,他們都卸下了偽裝,決堤了防線。如嬰兒般赤誠,如孩童般純真。也隻有在彼此的麵前,才顯示了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甚至連自己都不知的一麵。

誰能想到冷血果敢的大將軍,竟也會這般軟語黏人。

穆晚晚又何曾想到她自己,竟也不由自主隨著他的孩童心性嬉鬧玩耍。即使是那世裏的自己,也從未這般吧……

束著他發的白色錦帶,自他肩頭滑落下來,打在穆晚晚的頰上,又滑又癢。

穆晚晚眸中神采浮動,就要起身,陳君睿卻飛快俯下身去,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這才饜足地翻身躺下,拉了穆晚晚的手笑道:“再躺會兒,我決不再動了。”

穆晚晚臉上略熱,還好陳君睿看不見。如今看他拉著自己的手,想是也掙不脫的。況她心中竟也是隱隱希望......就這樣和他一直手牽著手,直到夜消晝長,直到天荒地老。

看到穆晚晚又重新躺下,陳君睿不覺嘴角浮上一絲笑意。

月影照得窗前大亮,又有屋裏的琉璃夜光屏如同另一輪擱在屋裏的月亮。兩人竟像置身在雪洞月宮裏般。

不覺合上雙目,甜睡入眠。

這一覺醒來,便是曉光大亮。

聽得屋裏的動靜,一直侍立在門外的春草如霜,輕輕敲了敲門:“公子,夫人。這可是起了嗎?奴婢端洗臉水進來了……”

屋內應了一聲,二人才推門進了去。

對於被人服侍梳洗,穆晚晚甚不自在,剛說要自己來梳洗,慌得兩人趕忙跪下,隻問是不是他們哪裏做的不周全。

穆晚晚無語,隻好隨了他們。

陳君睿倒自在一邊沒事兒人似的看著,眼角噙滿笑意。

春草負責給穆晚晚梳妝。頭上盤的樣式雖不甚複雜,卻比她往日自己挽的精致上許多。正合這鎮上富貴人家的身份打扮。

又待給穆晚晚描眉撲粉,卻隻見陳君睿笑盈盈過了來,要自己給穆晚晚畫上。

穆晚晚的眉毛雖淺,眉型卻極美,彎若柳葉,卻比柳葉還要細上幾分,緩起尾挑再低,形似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