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扯著何憂的頭發一圈圈的繞在手指上,他眨著眼睛認真問道:“阿憂,認識我好不好?”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腦袋埋進何憂胸`前悶笑兩聲,何憂撫摸著他的脖頸,由衷道:“這恐怕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事了。”

何憂晚上做了很好的夢,雖然內容不太記得了,但他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心情愉悅,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的麵頰上,隻讓人覺得天地間都是明媚的。

何憂□著爬起身,習慣性的扭頭往身邊一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空蕩蕩的。

他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摸摸,冰涼的甚至沒有帶上陽光的溫度。約翰躺著的那邊床單上平坦的怪異,好像昨晚根本就沒人在上麵睡過。何憂隻覺得心瞬間被冰水湃了又湃,那種在光亮中的透涼一直刺到骨髓裏。

他竭力的定了定心神,套上褲子,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到大廳裏。

卻沒有人再跳過來說“早安親愛的~我好愛你”了。

房間裏空的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喂……”何憂張開嘴,艱難的發出聲,他覺得自己的嗓子從未如此嘶啞過,好像得了一場好不了的重感冒。

都快能聽見回聲了似的。

他在原地愣了幾秒,又轉回房間,他緊緊的盯住那半邊淩亂半邊齊整的床單,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捏住了一個小東西。

閃閃亮亮的,是約翰的那顆西瓜形狀的耳釘,自己送給他的聖誕禮物。

那百分之零點一的恐懼和絕望擴大成了百分之百。何憂還想給自己一點希望,或許他期待著沈渲會來一個電話,告訴他一些不尋常的消息。

甚至,如果他說這是和約翰串通好的惡作劇也罷,就算是史上最惡劣的玩笑自己都能夠接受。

沈渲果然打了電話來,何憂在手機響了第一聲的時候就按了接通鍵,然後屏住呼吸等著沈渲說話。

沈渲喂了兩聲,何憂都沒搭腔,隻略微粗的喘著氣。

心跳的就快超出負荷。

沈渲很為難似的,半天才問:“你還好吧?”

何憂問:“他是不是在你那邊?”

沈渲歎了口氣,反問道:“你覺得半夜裏有個人原來躺在你旁邊然後起身走了你會察覺不到麼?”

何憂沉默,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霎那間不跳動了。

約翰消失了,如自己一直知道的一般,消失了。

原來已經過了一年了麼?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人,愛上他,也隻要一年就夠了。

原來失去一個自己愛上的人,就在一個瞬間。

還沒有告訴他那句“我愛你”。

還沒有來得及對他每天的熱情做一個圓滿的回應。

在不在乎的時候不把他的離開當做一回事,在很在乎的時候又把他的離開當做一個騙局,於是隻覺得事實到來的既突兀又殘酷。

何憂把耳釘緊緊的攥在手心,那尖銳的針刺進手掌心,痛到麻木。

他定了定神,走進約翰的房間,東張西望的時候還殘留著一絲希望,也許約翰正躲在角落裏偷偷的瞧著自己呢?

空蕩蕩的房間當然是沒人的。

何憂從來沒進過約翰的房間,他不喜歡闖入別人的私人領域,好像侵犯了他人的隱私似的。約翰把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一點兒也不像再也不能回來的樣子。

約翰的桌上擺著一本很大的日曆,何憂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翻開。

日曆上給塗得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