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壯少年提著蕭無瓊二人,渾若無物,足下生風,不一會功夫就跑上了綠洲。
綠洲上樹木林立,極易藏身,黑壯少年看起來有點憨,內心並不傻。他憑借著精妙的身法在林間穿梭,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好幾處守衛,輕輕一躍,跳進一個柵欄圍著的院中,閃身進了背靠著一座沙丘的茅屋,將蕭無瓊放了下來。
這一路上,抱著百花羞月的蕭無瓊可謂提心吊膽,同時對這黑壯少年的輕身功夫讚歎不已,手中提著兩百多斤的人,急速跑動中還能做到落地無聲。蕭無瓊自忖,如果不利用幻身飛行,他自己是絕然做不到的。
黑壯少年一進屋,就緊緊關上了房門。
蕭無瓊快速打量了一下屋中的陳設,心中沒來由一酸。
這間屋子裏,除了一張殘破的床和歪了一條腿的桌子,就隻有牆角裏一個土灶台和大木桶,連同牆壁都被熏得黝黑。如此簡陋寒酸的居室,像極了母親生前的居所。
“快把你娘子放到床上。”黑壯少年一指破床,說道。
“好好!多謝壯士!”蕭無瓊急忙答應一聲。
見蕭無瓊安頓好了百花羞月,黑壯少年焦急道:“你會燒飯嗎?”
蕭無瓊會意,連忙點頭:“會的,壯士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照顧娘子就好。”
“那好,灶台那還有青稞麵,你自己給她做飯吧。我還要去值守,要到天黑才能回來,你可千萬別跑出去。要是聽到外麵有什麼動靜,馬上帶著你娘子藏起來知道嗎?對了,我叫烏烈,以後就不要叫我壯士了。”
黑壯少年囑咐了幾句,見蕭無瓊答應的認真,就快速離開了。
蕭無瓊隔著窗戶縫看著烏烈離開,忽聽到床上有動靜,忙回轉身,看向床上。
百花羞月已經坐起了身,笑吟吟地望著蕭無瓊。
“蕭無瓊,你演的挺好啊!尤其是哭的時候,還真像。”
“你也不錯,昏迷的樣子連我都分不清真假,這個烏烈一點都沒有懷疑。”
聽到烏烈的名字,百花羞月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滯:“想不到竟然碰上烏烈這樣的人,現在想想突然有些不忍心。你看這屋子這麼破,生活應該挺難的。我們這樣騙他,會不會連累到他?”
蕭無瓊聽著百花羞月的話,緩步走到灶台前,見灶台上簡單地放著三隻木碗瓢勺鹽罐之類的,還有一個熏得黃黑的木盆子,裏麵裝著幾個土黃色的饅頭。
“的確,希望我們一切順利,不會將他卷入這件事中來。”
歎了口氣,蕭無瓊又翻看了灶台邊的陶罐,見裏麵盛著小半罐的青稞麵,伸手從灶台上取來一個碗,從中舀了小半碗麵,又從旁邊的大木桶裏用另一隻碗打了點水,開始和起麵來。
“你當真要燒飯?”百花羞月見蕭無瓊張羅,就要下床。
蕭無瓊瞥見百花羞月的動作,急忙阻止道:“別動!烏烈輕身功夫極佳,走路無聲,一旦突然回來,定會起疑心。”
“無妨!他臨走前都說了,要天黑才能回來。”
說了一句,百花羞月下了床,來到灶台邊上,看蕭無瓊做麵湯。
蕭無瓊仿佛又回到了生前,和哥哥輪流著砍柴挑水做飯,母親則在一旁縫補衣服。那時候雖然清苦,一家人卻很是溫馨。可現如今,母親亡故,大哥不知所蹤,這樣的生活,永遠也回不去了。
見蕭無瓊嫻熟的拿起火石生火燒水,臉上的神情漸漸苦悲,百花羞月忽然也覺得心裏有些發堵。
“看你的樣子,以前沒少做飯。”
蕭無瓊看了百花羞月一眼,說道:“這裏煙有點嗆,你去門口吧。做好了麵湯我叫你。”
“你還真打算做好了給我喝?”
“當然,你要不喝,烏烈回來發現了怎麼辦。何況都快一天了,你總要吃點東西的。”
百花秀月點點頭:“好吧,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的好。”
“不行,烏烈的身手你沒看到,他雖然沒有修為,但直覺告訴我,一旦動起手來,恐怕你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這個夏格部落裏,肯定還有很多比他更厲害的人。我想好了,喝完了麵湯你就去床上繼續躺著,等晚上烏烈睡著了,我就先四處打探一下再做計較。”
百花羞月本想一口拒絕,但想了想,覺得蕭無瓊的話還有些道理,於是改口道。
“你一個人去,豈不是很危險?”
蕭無瓊安慰道:“放心。我的幻身隨時可以虛化,不但可以隱身,還不懼拳腳刀劍,你也知道,夏格部落中的人個個勇武,卻不會法術。隻要沒法術破我的幻身虛化,相信這裏沒人能傷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