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現在脊椎上一下子失去了那種壓迫感,就覺得不是很習慣,走了好幾步才找著平衡。出了一身汗,又流了不少血,我琢磨著是該洗個澡再出去還是就這樣去看兒子,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見我杵在原地不動,潔絲以為我不知道蛋在哪裏,還體貼地提醒道:“寶寶就在外頭。”
我猶疑,最後決定采取折中的辦法,先去洗個臉再出去。
房間很大,推開了幾扇門才找到浴室。這裏的每件裝飾、每個細節裏都透著濃濃的奢華氣息,就連我剛剛躺過的那張床也是,帷幕是深紅色的天鵝絨,床上裝飾的金色浮雕華麗得刺瞎人眼。我站在鏡子前,擰開水龍頭,不由地就在想那位女王是不是為了修連自己的臥室都貢獻出來了。
用手掬了清水潑在臉上,關上水龍頭,看向鏡子裏的人。
鏡子裏的人也在看我,濡濕的黑發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眼睛是黑的,臉是白的,嘴唇上也沒有多少血色。想起蟻族女王那纖細的腰肢跟妖嬈的紅唇,心裏更不是滋味。我是沒指望過像修那樣的人,活了這麼長時間感情生活還能夠一片空白,可這不代表他的舊情人能當我死的。
臉也沒擦,濕漉漉地就往外走。
沒有下一次,再這麼明目張膽地對我的人下手,就算是女王我也不給麵子。
我沉著臉,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退讓的,所以當一打開門又看見高貴冷豔的女王試圖往站她對麵的那人身上貼去的時候,我靠在門上清了清嗓子,然後就這麼盯著他們看。
修轉過身來,原本他背對著這邊,我沒發現他懷裏抱著東西。蟻族的女王跟著看過來,目光十分冷淡,顯然沒把我放在眼裏。都說在我出現之前,她就是最接近evolve-key的物種,當然有這個資格。
我於是有點理解,為什麼潔絲說她會嫉妒——她強大,貌美,地位尊崇,陪在修身邊的時間比我長,用情也深,最後卻沒有成為修的伴侶。要是我喜歡上一個女人,最後她卻因為另一個同性把我甩掉,估計我也得抓狂。
……不過既然是在男人也能懷孕的亞特蘭蒂斯,執著於性別又好像沒什麼意義。
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拋開了,問正事:“寶寶呢?”
目光卻已經自動自覺地落在了修抱著的那團小被子上。
幹淨的柔軟的毛巾被,白色的底,四角點綴著藍色的花,隱隱露出裏麵包裹著的東西。
我有點緊張。
雖然知道自己生的是顆蛋,我也還是緊張,因為懷了小東西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著他。修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他這麼一站在女王旁邊氣勢都還能壓她一頭的人,抱著這床小被子居然完全沒有違和感。
……所以說,長得帥就是百搭。
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緊張,眼睛死死地盯著被子裏露出的那一小塊蛋殼看。上麵流動著淡淡的紅光,有花紋,但是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紋路。等他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連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掀開了被子一角往裏看。
這一看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
“寶寶……”揪住修的袖子,扯扯,讓他注意我,“寶寶……”
他微微地皺起眉,單手抱著我們的蛋,空出另一隻手把我攬過去:“他很好。”
我苦逼地看他,沒什麼血色的臉映在他深邃的眼睛裏,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受不了。
“於是我還要多久才能見到兒子的臉?”
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像是覺得有點好笑:“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兒子。”
“你老師我姥爺說的。”我飛快地說明完這個消息的可信程度,繼續表示自己對男人生孩子這種事的信心缺乏,“我什麼時候才能親眼確認寶寶不會缺胳膊短腿?要是他有什麼缺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