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東剛要掙紮,可是他的腦海裏卻已經深深的烙印了付明光方才的狠厲,心裏全都是付明光方才的話語。
鬱推開付明光的手頓時變得無力,他整個人竟不能出聲,亦無從使力,心神混亂,隻得任付明光壓上身來。
那隨手被扯下來的蚊帳,掩去了無邊的春色。
風搖燭,月影窗,把這良夜歡情細品嚐。
帳中歡如夢,綢繆之處,身體相疊,兩心同速。
陳向東睜著眼,那目中,白泠泠似水,暖溶溶似玉髓,這分明是多情相思淚。
這多時的夙願,在今夜得以撫慰。
付明光知其體弱,不甚耐久,盡量避開那些敏[gǎn]之處。距離上次雲雨幾乎已有半年之久了……其實,對於東弟的身體他了如指掌。
隻到動情處,伏下頭下來想到拽住東弟口舌交纏。
可陳向東卻微微偏開了頭。
付明光將他整個上身抱起來,低聲道:“東弟,東弟……我已經你我的事……告訴你母親了……”
陳向東半睜著眼,淚眼朦朧。
眼前這個男子在這一刻是這個世上與他最為親近之人,付明光尚未來莫愁山莊之時,日日期盼,幾乎望眼鬱穿。直到付明光真的來了,他竟又夜夜不得獨眠。風弄竹聲,月移花影竟每每以為是他的到來……這個男人是他心心念念之人,他舍不得,舍不得……
“你娘已經答應我們的事了,東弟,她答應一同隨我們回到汴京……東弟……”陳向東眼睛越睜越大,這是真的麼?這會是真的麼?
但付明光沒有讓他思考多久,他早已將王太醫的囑言拋到九霄雲外,再壓抑不住大抄大弄起來。陳向東全身攤軟,任他把玩,動情之處,竟然也能微微博起。
兩人口舌相交,真是千般愛惜,萬種溫存。
拚盡一生休,也需盡君一夕之歡。
陳向東心存這樣的念頭,極力的應承著。
隻是--
“東弟……東弟……”
付明光見陳向東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四肢癱軟,神思迷糊。雖然已經端了水,幫他拭過全身。用熱布巾來暖他的雙腎,再用熱茶細細喂他,卻不見得清醒過來。
付明光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幾個耳括子。喝了酒竟然這般衝動肆意,不過是再等一個月嘛,他都忍不住,東弟若是有個萬一,那可怎麼辦啊?
將東弟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裏,用手心輕輕摸弄他的心口,以緩解東弟的不適。
陳向東申今著,情思昏昏眼倦開,他的夢魂恐怕尚留在楚陽台。
緩緩的睜開眼,覺得心口熱熱的,全身也暖暖的,付明光正溫柔的愛撫著他。
而付明光見陳向東醒來,驚喜萬分,忙問:“東弟,你可有哪有不舒服?”誰想陳向東隻是默默的望著他,嘴角含笑,目中含情。
“有沒有好些?東弟,都怪大哥不好。”
陳向東搖搖頭,此時覺得人生再無遺憾。這些日子來的擔擾讓他不堪重負,而今日終於放開。
兩人相摟靜躺,此際天色尚早,付明光也不鬱起身。
“東弟,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大哥商量,切不可自己擱在肚裏。”
陳向東靜默半晌,最後輕聲開口,聲音嘶啞低沉:“大哥……我怕……”“你還在為莫祥麟的事擔心麼?大哥跟你說過多少次,莫祥麟禽獸不如,人人得而誅之,你一定要相信大哥啊,就算這件事有人捅了出去,大哥也有辦法壓下來。”
“不……不是,我是怕自己會傷害大哥,我好擔心。”
付明光見陳向東臉色好看了許多,心神放鬆下來,此時聞言笑道:“你會傷害我?是啊,大哥可是被你傷的體無完膚,遍體麟傷。你再狠心一點,大哥都快要吐血了,這條老命要送在你的手裏了。”
陳向東伸手輕輕的撫上付明光的臉,輕聲道:“不是,我是怕我在夢中會傷害你……你根本都不知道……”
付明光握住他的手,奇道:“在夢中?”
“大哥你可知道……我有夜遊症。”
付明光心中一動,立刻想起冷升對他所言。莫非東弟在他還未來之前,真的夜夜夢遊。
但是身為東弟的母親慧娘卻堅決的否認,為什麼?
“那你可知道莫祥麟是怎麼死的麼?在夜遊之時,我……拿刀子刺進他的胸口……”“什麼?!”
“我怕我再夜遊之時,拿著刀或是其他什麼會傷害到大哥……”
付明光象是聽到奇聞軼事一般,呆愣半晌,方道:“既是夜遊你醒來便不記得罷,那你怎麼知道是你殺了那個姓莫的呢?”
陳向東目光憂鬱:“在我醒來,染著血的凶刀就在我的枕邊。若非大娘,大哥還有曉春嬸,更要謝謝秦大哥,要不然,我恐怕沒有辦法跟你相遇在樂凡鎮了。”
付明光眉頭緊皺,握緊陳向東的手:“東弟,你上當了,莫祥麟絕對不可能是你殺死的,你是當人別人的替死鬼了!”
陳向東‘啊--‘了一聲,不解的望著付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