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閑著無事,四處走走也好。”
柳席卿鬆了口氣。
又聽敖宣接著道:“君言兄,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會兒。”
柳公子頓時有被搶了話頭的感覺,連忙站起身,轉身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蕭懌站在暮色之中,一派儒雅風流,微微笑道:“君言兄,敖兄,原本在下還擔心請不到貴客呢。”
柳席卿拱手道:“慎之兄當真太客氣了。”
敖宣也笑著道:“蕭兄盛情,實在是求之不得。”
蕭懌請酒的地方是一處別苑,宅子修的不算大,卻很別致。
三人在小湖邊的涼亭坐下,就有丫鬟端著盤子上來,先是涼拚,然後是溫過的美酒,用過幾筷涼拚後開始上熱菜。
柳席卿思及之前的那條鱸魚,心有餘悸:“慎之兄,等下不會有魚端上來罷?”
蕭懌微微一笑,緩聲道:“君言你放心,我之前就吩咐了廚子,決計不會讓敖兄因此嚇病了。”他轉頭看著敖宣,舉杯道:“敖兄,你且寬心便是。”
敖宣眼中掠過一絲情緒,又不動聲色道:“蕭兄真是細心。”
他稍微停頓一下,又道:“看蕭兄也是京城望族出身麼?”
蕭懌淡淡一笑:“區區借了家父的庇蔭,得以進入國子監門檻,實在慚愧。平日也沒甚要緊事情,就是和同僚一起出去轉轉。”
敖宣道:“果真是清閑的差使。”
柳席卿看了敖宣一眼:“若是我能有幸進士及第,得人推薦登入國子監,真是福氣了。”
蕭懌笑了笑沒說話,抬手將一盤菜移到柳席卿麵前。
敖宣不動聲色地看著,餘光瞥見那不成器的柳席卿竟然很是喜歡蕭懌端過來的那盤。還好他吃相不算難看,勉強還稱得上優雅,不然難保他不會一下將柳公子按在菜盤子上。
蕭懌眼中溫柔,像是在懷念什麼一般,又抬手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一動,剛好有風順著吹來,敖宣隱約聞出些妖氣。他更是不動聲色,一言不發地等柳公子吃飽喝足,兩人酸詞酸句吟了大半個時辰,然後主人起身依依送別,客人也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
敖宣看得胸悶氣短,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突然他肩上一沉,柳席卿將手搭過來,細長的眼微微眯起,在夜色中有幾分醉人:“慕琰,你看現在還不算晚,有什麼地方想去的,我請。”
敖宣估摸著他醉了大半,忍著陣陣酒味道:“你平日這時可不是早睡了麼?”
柳席卿搖搖頭道:“今日不同,我隻是想著,將那大好時光全部浪費在睡覺上委實太無趣了。我現在這樣,日後回天庭也這樣,了無生趣。”
敖宣輕輕一笑,停住腳步:“那麼我們便去這裏可好?”
柳席卿往街旁的花樓一瞧,笑道:“慕琰,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敖宣不言,心裏卻想著莫不是客棧什麼的嗎。
柳公子腳步輕快地往裏走,還不忘拉上敖宣:“這裏就是凡間的溫柔鄉,看你一心惦記著那位仙子,定是沒嚐過勾欄的滋味。”
敖宣一怔,慢慢分解完他這句話,已經來不及退出去。
敖公子想,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上誅仙台的話,隻有柳席卿陪葬實在太寒酸了,怎麼還要別的來墊背。
那穿紅帶綠的嬤嬤看到這兩位俊秀公子,眼都直了,一疊聲道:“鶯鶯燕燕小紅小翠,快來帶兩位公子去裏間。”
柳席卿聽到那四個名字,心都涼了。
如果一個女子芳名麻花,或許他還能讚一聲特別;要是取了曼妙的,那就引經據典、吟詩相讚,唯獨這很俗氣卻不夠惡俗的,他還真沒興致。
鶯鶯燕燕小紅小翠全部圍在敖宣身邊,殷勤地勸酒夾菜,還時不時在他身上摸兩把。柳席卿淒涼地一人獨酌,一麵想著自己那模樣和敖公子比還是差了些,可他有錢啊,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他比敖宣要貴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