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應龍脖頸上的潰爛的傷痕太過於眼熟,他不由回頭去看蕭懌:“這不像是刀劍傷,卻像是皮肉腐爛了。”
蕭懌頷首道:“你說的不錯。蚩尤手下有一批妖兵,十分厲害,龍族的人都承受不住那股妖氣,身軀開始慢慢潰爛。應龍仙力強,還是情況比較好的。”
柳席卿突然想起白練靈君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當時自己就當他是信口雌黃,故意咒敖宣,原來是真的。
“可是妖氣怎麼會壓製得了龍氣?照這樣說來,天下的妖不是都可以欺壓龍族了。”
“也不盡然,尋常都不會這樣。隻有蚩尤手下的妖兵是例外。”
柳席卿更是納悶,這樣說來,西山那個冤魂難道是上古時候的妖兵不成?他明明記得是東華清君身上七魂六魄中的一部分。
他凝神看著鏡中,隻見那三人直入敵陣,當時已是夕陽西下,所過之處連山脈江河都被染成血紅,蒼涼壯麗。黃帝大軍同蚩尤手下妖兵短兵相接,一時間山搖地動,天色灰暗。隻見一片風沙過後,兩軍之間突然立起一道結界,黃帝大軍便衝不過去了。
隻見應龍才走到那道結界之前,立刻就被彈了回來,脖頸上的潰爛之處突然鮮血淋漓。東華清君抬手按在結界上,催動仙力,一道紫氣漫天而起,竟然也無法透到另一邊去。
蕭懌站在一旁,突然道:“這道屏障是妖氣化成的。我同東華聯手,大概可以化解開來,可是這樣幾乎耗盡仙力,損傷便是最大了。”
柳席卿雖然知道結果,一顆心也微微懸起:“後來呢?”
他看著鏡中,隻見黃帝也抬手按在結界之上,兩人聯手,隻見華光衝天,將灰暗的天映得明如白晝。雖然一時突破不了那道結界,可那屏障已經搖搖欲墜,開始裂出道道細紋。驀地裏響起一聲龍吟,一條青龍突然盤旋而上,重重地撞向結界。
一時間,雷鳴閃電,風雨交加。
隻聽應龍喊道:“敖宣,你抵擋不住妖氣,快些下來!”
黃帝如墨般的黑發被仙氣帶得揚起,眉宇間甚是嚴厲:“我不是說過不準他出戰的麼?怎麼一個一個都聽不見了!”
東華清君微微仰頭看著上方,隻見青龍一次又一次撞向結界,氣勢驚人,鳳眼微微眯起,懶懶地道了一句:“這位六公子脾氣可大著,說了不準什麼他就做什麼,遲早要惹出禍來。”
柳席卿看著鏡中的東華清君一抬頭,他這樣看過去,隱約有同他四目相對的味道,心中不由一震。
隻見青龍最後一次撞向結界時候,已經遍體鱗傷。那道結界在三人聯手之下,終於慢慢消失。大軍如潮水一般湧了過去。
那青龍支持著飛到人少的地方,徑自摔了下來,落地的一刻卻又化為人身。
柳席卿不由道:“原來敖宣還有這麼一天。”
隻見青龍化為的人身,還是少年模樣,照柳公子可以想到的詞來說,生得眉目如畫,就算潰爛的痕跡已經蔓延到頸上,還是有幾分粉妝玉砌的味道。柳公子不禁很無聊地想,若是裝扮一下,勉強可以充一下那些生得英氣的少女。
正好也有人走到少年敖宣身邊,語氣懶洋洋的:“噯,六公子這當英雄的滋味可好?全身潰爛的滋味可好?”說著,用折扇挑起敖宣的下巴,又道:“看你生得粉嫩,馬馬虎虎可以充一下女孩子,怎麼脾氣這樣大?”
柳席卿震驚過度。
這個穿著青衣的是東華清君沒錯罷?
似乎同傳聞中似乎稍稍有點出入。
不過,他忍不住想,似乎還同自己滿相投的,連想法都相近。隻是他也隻有心裏想想的膽子,還沒有強悍到當麵去挑釁敖宣。
蕭懌微微失笑:“東華那時候和敖宣似乎言語上有些和不來,兩人時常這樣。我原以為東華一直很沉穩,不會耍小孩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