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席卿想,恐怕不是東華清君不夠沉穩,而是敖宣這人實在太氣人了。
隻見敖宣揮開對方的折扇,憤恨地開口:“不勞東華清君費心了。”
鏡麵中的場景突然消失。
柳席卿將鏡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除了背麵有寫著攬今二字外,就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了。他將鏡子正對著自己,突然一怔。
隻見鏡子中,清晰地映出了蕭懌的身影,卻唯獨沒有他的!
柳席卿轉過身,臉色煞白:“慎之,這鏡子可是也能照出今後的事情?”
蕭懌看了看鏡子:“可以這樣說。”
柳席卿將鏡子放在桌上,臉色蒼白如紙:“隻怕我是不能幫你保管這件神器了。”
柳席卿悶悶不樂地回到城外那戶農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有些事情,他越想越不對,就拿這次下凡收妖的事情來說,為什麼要偏偏找他這個什麼都不會、修為粗淺的人去?明裏有敖宣出手相助,可是暗地又跟來白練靈君和南陵思君,到底是為什麼?
他走進房中,正想摸著黑到桌邊點蠟燭,卻突然看見桌邊端坐著一個人影。
柳席卿心中一驚,隻見那人一彈指,將蠟燭點燃了,轉頭看著他:“蕭兄那裏的東西新奇麼,竟是從中午留到晚上?”
柳席卿支著桌子,輕輕籲了一口氣:“還好,就這樣。”
敖宣看著他,慢慢笑了一笑:“是麼,那就好。”
柳席卿出去打了井水洗漱一番,進屋抬手脫去外袍,便往床上躺。卻見敖宣也摸到床邊,慢慢地將外袍脫了,又解開中衣,脫到最後一件單衣還沒停手。
柳席卿一個激靈,坐起身道:“現在天冷,你穿的太少容易染風寒。”
敖宣淡淡地哦了一聲,滿不在乎:“我從來沒染過風寒,正要見識見識。”他支著身子,按住柳席卿的肩,淡淡道:“讓你想了半天,可想好了沒有?到底是要我,還是不要?”
柳席卿冷靜地推開他的手,半晌道:“敖宣,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
敖宣一怔,隨即微微一笑:“這很重要麼?”
“好罷,這也沒什麼。我也不妨坦白了對你說,你同那個叫清南的事,我大略知道一二。你那時候也是突然說在意他,然後引了天雷將他劈得魂飛魄散。”
“我也告訴你,那個叫清南的是東華清君投生下界的魂魄,我同他誓不兩立,水火不容,就算千年萬年都不會改變。”
柳席卿也不知怎麼了,竟鬼使神差地反駁了一句:“你既然如此恨他,怎麼還同他有了肌膚之親?卑鄙無恥也不是你這樣,換成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敖宣定定地看他,突然無話可說。
柳席卿側身躺下,閉目養神。
種種片段從眼前掠過,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有,他的影子沒有出現在那麵鏡子,是不是說明他活不了多久?
想著想著,微微困頓起來,恍惚中隻覺得敖宣從背後攬住他,輕聲說:“我知道我騙過不少事,其實……我也很想有什麼就說什麼。隻是那樣我早就做不到了。席卿,我覺得和你待在一塊兒很舒服,就這樣在一起好不好?”
柳席卿很想拍掉他的手,想了想還是忍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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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
他才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去斷袖。
這一覺睡到半夜,卻被衝天火光驚醒過來。柳席卿披衣坐起身,隻聽外麵有劈劈啪啪火燭的聲響,映在窗格上的影像也是通紅通紅的。他急忙下了地,才剛打開窗,一道濃煙便滾滾而來,嗆得他咳嗽不止。火勢已經蔓延開去,整個農舍似乎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