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將你們推入地獄的,罪孽……
嗬嗬……嗬嗬……
罔,你就認了罷。
……
良久,南宮罔僵硬的手指動了動,而後輕輕抬起手,撫著南宮央的發。
溫暖……溫暖。央兒真溫暖。
他俯下`身,靠近他臉邊。
或許由於麻消散的效用,南宮央已經睡得熟了,平穩的吐息著。
南宮罔的唇緩緩地印上了他的額頭。前所未有的喜悅湧入他長年封凍的心裏。首次,他意識到身邊這人,就是他所渴求的一切;首次,他意識到身邊這人,就是他長久來埋藏在深淵中的希冀。
十四年前在黑暗冰冷的夜中死去的魂,終於感到了溫暖——他冰冷的唇下,是南宮央溫暖的皮膚。一個少年,十四歲少年平滑的皮膚。
想起他的侍寢看過他的睡容,得到過他的身體,他內心就湧起一片殺意。是,不是嫉妒,是殺意。一直壓抑著的殺意。
央,是他的。這個孩子,是屬於他的!他也本不想給任何人。然而,卻不得不給外人插足的機會。
他不願再將他交給他人!央兒隻要他便好了!央兒……央兒……現在晚了麼?不晚罷。
就算是罪孽也罷,就算是肮髒也罷,就算是可恨的血緣作祟也罷!……
他認了……
他想要的……就是這孩子。
冰冷的唇複又印上蒼白溫暖的唇。
禁忌,就此盛開。
緣,分(第二章)
那人不知道罷。在他認得他之前,他早便知道他的存在,也好似見過他了。
因父皇體諒母妃生下他之後便身子弱,他自小就在母妃身旁識字念書,從未上過太學殿,亦顧著母妃的關係,甚少出宮殿玩耍。按理說,他對眾位兄弟和那人的印象,都是極為淡薄的。即使眼前站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兄弟,他也認不出是誰。不過,那人不同。
不知何時開始——他也記不真切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就常在他睡夢中流瀉出美妙的光彩。那雙仿佛凝視著他,又仿佛透過他,看著更廣大世界的眸子,伴隨著他漸漸成長。
可,確實,第一回見到他本人,就是在那暴風雨的噩夢夜。
那日,他不知為何,一直都不能入睡,母妃亦是半分睡意也無,盛裝坐在榻邊望著他,眼神一如往常的溫柔。不,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更是溫柔無比,帶著萬般的憐惜,和疼寵。
那時的他,看著母妃美麗的麵容,聽著窗外響徹天地的雷聲,心中平靜不下來。似乎在魂靈的深處,有個急促的聲音,喚他出門。
快去!快去!
快去救他!
那聲音催促得很急,帶著慌張和哀傷。
連帶的,讓他也驚惶,也哀傷。
他知道,若是不出門,自己要錯過什麼。年幼的他,知道錯過是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於是,他告別了母妃,衝入暴雨中。
那夜的雨,如同飛瀑一般。
那夜的風,將宮中泰半的燈都吹滅了。
他頂著風雨,在自己不熟悉的宮殿之間奔跑著,尋找著。最終,繞到禦花園,才看到一盞在風中飄搖的燈籠,聽見一個淹沒在雨聲中的呼喊,聞到一陣濃濃的血腥味。他步履不穩的跑過去,就在閃電的光中,看見了那人——那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眸,那似曾相識的絕美麵孔……
救下他,他高興又擔憂。
終歸,那夜,他的人生改變了。
或許,那夜母妃是早有預料的罷,所以那麼從容不迫的,身著盛裝去攔住幾近瘋狂的父皇。
當初為何要救他?
他從未問過自己,那人也從未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