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一邊拿著毛巾擦半濕的頭發,一邊走近他身邊:“醒了?抱你去浴室?”
林緣懶懶地睜開眼睛:“我自己……”
一語未完,眼睛卻被雷雲脖子上的一塊玉飾給吸引住了。一塊潔白通透的和田玉文殊菩薩靜靜地貼在雷雲的胸`前。
細看時才發現一條極細的白金鏈掛著,那玉光華流動,仿佛是活的一般。
雷雲見他突然間坐起,緊緊地盯著那塊玉,寵溺地一笑,扔掉毛巾,伸手解開鏈子,取下:“你喜歡?我給你戴上。這玉我出生就戴著了,前兩年還沒有這麼通透呢。我爺爺說,這時候才養人……”
林緣打斷他的話:“你從小就帶著?”
“是啊,家裏所有的男孩子都戴自己的本命佛,女孩子帶金項圈……”
他猛地住了口,林緣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顫唞了起來,直直地盯著雷雲手心裏的那塊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雷雲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玉重新戴上,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一刻之前那個體貼溫柔活潑可愛的少年不見了,商人般冷冰冰的氣質覆蓋了他,看著一瞬間雷雲臉上浮現而出的與年齡不相稱的老練成熟,林緣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春色滿園的臥室霎時變成了刀光劍影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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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鳳求凰5 ...
沉默半晌,雷雲輕笑:“你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玉佩啊。上一次是在誰身上看到的?”
林緣的臉色從蒼白變成煞白,整個人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本來就是粉雕玉琢般的人物,此刻看起來分外地惹人憐惜。可惜此刻的雷雲,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說起來,我們這一代雷家就隻有兩個男孩,我和堂哥。不過堂哥從小就過繼給了他的舅父,從了母姓。這大概也是你為什麼沒有立刻發現我們親緣關係的原因吧。堂哥的名字,是……”
“你不要講了!”林緣猛地抬頭緊盯著他,費了很大力氣,簡直從牙關裏一個一個字地擠出來般:“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接近我?”
雷雲靜靜地點頭。
“為什麼?就是為了做 愛?還是,”林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為了羞辱我?”
雷雲偏著腦袋,露出一個微笑:“你的身體,我自然是非常喜歡的。”
他停了下來,看著林緣的臉一下子變得潮紅,妖冶中散發出陣陣絕望的氣息。
他冷靜地接著道:“但是,從第一眼見你,我就下定決心,此生將伴你度過。”
林緣瞪大著眼睛看著他,雷雲此刻依然是一副冷漠冷酷到讓人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模樣。他搖搖頭,努力地振作:“紀儀夢呢?為什麼不把他叫出來?”心痛到了極處,他反而笑了出來:“他是不是等著看我這幅模樣?我,我竟然喜歡上了他的弟弟,心甘情願地被你上……他一定笑掉大牙了吧。”
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玉佛的時候起,林緣就處於極度的震驚和憤怒之中。上一次看到這樣的玉佩是什麼時候?
兩年前的高校籃球聯賽,獲得了冠軍的A大籃球隊包了大包廂,人人都喝到踉踉蹌蹌。林緣素來不勝酒力,可也經不住大家輪番勸酒,不知不覺便坐到了桌子底下。第二天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當時的籃球隊長紀儀夢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家中。看著扔在牆角的自己吐了一身的髒衣服,又看看身上幹淨的浴袍,他紅著臉像紀儀夢道謝。紀儀夢當時的回答很久都是他的噩夢:“我喜歡你。我要你。”
他當時大概是震驚的呆掉了,直到紀儀夢把他按倒時才開始掙紮,紀儀夢冷冷道:“別裝了,你難道不是Gay嗎?不然你為什麼對女孩子從來沒有興趣?”
這一次他呆得更厲害。紀儀夢進入他的身體,百般摩挲,他在極端的痛楚中感覺到了極端的快樂。然後紀儀夢心滿意足地對他講:“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準再跟別人勾勾搭搭。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他看著紀儀夢挺拔的身軀消失在門外,想起了大家所說紀儀夢家中的勢力,然後又想起了自己今後的人生。那是他第一次認真地考慮自己的性向。也許是嚇壞了,也許是出於被被強迫的屈辱,他晃晃悠悠地進了廚房,拿起刀朝自己手腕上劃了下去。
若不是紀儀夢忘了車鑰匙又折回的話,世界上就沒有林緣了呢。那之後的很久,林緣都在想,自己對於獲救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
在醫院中醒來後,有一位很和氣的年輕女子告訴他,紀家的人自會處置紀儀夢,但是希望這件事能夠保密。如果有任何物質方麵的補償能夠滿足林緣的話,請他盡管提出來。
林緣在那家昂貴的私立醫院裏住了三天,便堅持出院。從那之後,紀儀夢便徹底地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他的受傷和紀儀夢的退學都找到了很好的理由。同學中隻有籃球迷胡輝和大師姐猜到一點端倪,而也正是這兩人幫他從段痛苦到不堪的生活中撐了過來。
然後,在他已經承認自己是Gay,開始慢慢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血淋淋的回憶也回來了。
而且,是用這麼諷刺的方式。自己的以死抗爭,換來的就是這次甘為人下麼?從強 奸變成了奸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