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麵沒有聲音了,才象征性地叩了兩下門,推開進去。

仿佛暴風雨過境,滿目瘡痍,遍地狼藉,凡是觸手所及的東西都難逃於難,幸好手提電腦剛剛在幫我上藥時放在樓下。一些書和文件是摔不壞,隻可惜了那套六千多塊的茶具和門口的兩隻古董花瓶。

他站在窗邊,背對門口,全身肌肉緊繃,頭發根根直立,肩膀還在不停起伏。我小心地避過地上的碎瓷片,來到他身後,用手指輕輕碰了他肩頭一下。他反射地揮臂,在拳頭離我的臉頰隻有一厘米時硬生生停住,緩緩放了下來,怒喝道:“出去!”

我左手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如果剛才那拳打中,我此刻絕對已經在書房外頭了。明知道這時候不該惹他,我還上來幹什麼?現在該問我腦子裏在想什麼,而不是曲淩風腦子裏在想什麼。事實上我什麼也沒想,就像一種本能,我還來不及想就已經上來了。

我再次嚐試將手放在他肩頭,他沒有閃避,也沒有反射。我的嘴像有自主意識般地發出聲音:“我記得你那天晚上跟我說沒事了,一點小麻煩。”

他煩躁地耙耙頭發:“本來就是一點小麻煩,一件合作案還動搖不了‘風’集團的根基。”

“那你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我的聲音好輕柔,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迅速轉身,驚詫地看我。

“我,”我垂下頭,“我隻是問問,畢競。你遲到是因為我,於情於理我都該問問,不是嗎?”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這也是胡文舉教你的?”

我搖頭,“他隻是我的醫生,不是我的老師。”

半晌得不到回答,我僅有的一點勇氣開始退卻,小聲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先出去,讓你靜一靜。”

“天籟。”他從背後環住我,阻止我的腳步,“你在關心我。”他語氣肯定,微帶興奮。

我搖頭,努力搖頭,“我說了,隻是想問問,於情於理都應該……”

“去他的於情於理,”他用力轉過我的身子,急切地吻上我。他的吻熾熱纏綿,帶著令人窒息的粘膩,輾轉糾纏著,仿佛沒有止境,他的舌伸到我嘴裏,溫柔挑逗,在我耳邊誘哄道:“說你關心我。”

“不。”我不由自主地呻[yín],在他說話的空隙間拚命汲取氧氣。

“嘴硬的女人。”他把我抱起來,越過遍地零亂,直接走進臥室。

他一遍又一遍地與我癡纏,有點撒嬌耍賴的味道。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討厭與他這樣做僾,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以往他在白天把我弄上床,我通常都不情願。

在激情的最後時刻,他還不忘誘惑我:“說你關心我。”

我不記得回答了他什麼,是還是不,已經不再那麼重要,在我們合而為一的那一刻,我心裏清楚地意識到,我上來就是關心他,雖然我覺得這關心來得莫名其妙。

在風雨中旋轉徘徊了好久,我的意識漸漸清明了。他還壓在我身上,動也不想動,呼吸細細地騷著我的耳垂,喃喃抱怨:“我得警告一下胡文舉,不要總拿我失敗的報道給你看,這讓我覺得很沒麵子。”

我無聲地笑了,他剛才發那麼大脾氣,隻是因為覺得很沒麵子?也許吧,他可以在任何人麵前承認失敗,惟獨在我麵前不可以,就像他尤其不能忍受我忽略他。

他湛藍的眼眸緊鎖我淡然的笑容,捧著我的臉,鄭重地道:“值得了,十億也值得。”

我沒有問他值得什麼,不必問也明白他的意思,隻是我不想挑明罷了。很多事情我還在迷茫,還在掙紮,還在害怕,還在逃避。太快了,那種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失去信心的情緒來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