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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愛上曲淩風,或者他沒有愛上我,我還可以理直氣壯地強調我當初的偉大和犧牲,但是今大,除了愧疚,還是愧疚,我甚至覺得,是我搶了妹妹所愛。如果她忘卻了一年前的種種,平複了傷口,找到她的新生,那麼我會舒服一些;如果沒有,如果她還陷在那段情傷中不能自拔,我該怎麼辦?我甚至自私地想,不如她永遠不要回來吧。
時間不因我的掙紮而停止,事實也不因我的自私而改變。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機場出口,淩雲左手抓著我的手,右手指著朝我們奔來的那個女孩大叫:“那個五顏六色的妖怪是二姐?”
不隻淩雲,我和媽媽都被天嬌怪異的打扮嚇到
她依然那麼美麗,那麼年輕,那麼活力四射,可是全身上下卻散發著狂野不羈和不符合年齡的叛逆。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露臍裝,一條緊得不能再緊的白色皮褲,勾勒出比例修長的大腿和豐滿的臀部,白嫩嫩的肚臍上穿了個洞,掛著一條金光閃閃的腰鏈,高筒皮靴的鞋跟至少有十厘米,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增加了臀部的誘人效果,頭發削成披肩短發,挑染成熱情的棕紅色,額前幾綹赫然竟是純白,臉上的妝濃豔誇張,粉底厚得叫人擔心一笑就會往下掉,上眼皮塗抹著青黑的眼影,誇張的假睫毛遮蓋了原來漂亮濃密的睫毛。
她奔到我們身邊,雙手一鬆,四個大口袋全拋在地上,上來就給母親一個法國式窒息大擁抱,誇張地喊叫:“媽咪,我好想你哦。”
母親掙紮著喘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無放開我。”
“嚇——”淩雲的下巴快掉在地上,避開天嬌的攻勢,連連搖頭道:“你別抱我,我會被你的香水熏死。”
“去,死小鬼。”天嬌叉腰指他,“我才走了一年。就不跟我好了?”
淩雲做個鬼臉道:“我跟我二姐好,可不跟妖怪好。”
“死小鬼。你敢罵我是妖怪?”她伸出塗滿蔻丹的指甲去抓淩雲。淩雲急忙躲到我身後,大叫:“大姐救我。”
天嬌仿佛這時才注意到我,攏了攏亂槽糟的頭發,尷尬地喚道:“姐。”
我一時競有些不知所措,別扭地道:“回來了?先回家吧,你一定很累了。”
“好啊。”她訕訕地應著。
司機過來提起地上的口袋,母親忍不住叨念:“你出去一年都給我學了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回來?看看你這身打扮,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生的。”
“哎呀,媽咪——”天嬌拖著長長的尾音撒嬌,“國外流行嘛,這叫前衛,您是混娛樂圈的,不會這麼保守吧?”
“我不保守,可是也受不了你這樣的前衛,回去先把你那臉給我洗幹淨,明天跟我去洗頭,我遺傳給你的又亮又黑又直的頭發你竟然敢給我這麼糟蹋。還有。趕快把你這身衣裳給我換下來,現在大白天的才十幾度,你居然給我穿露臍裝?要是沒有夠大的衣服、明天一並去買。還有,你給我把“媽’後麵那個‘咪’字去掉,又不是屬貓的,咪呀咪的,叫得我渾身哆嗦。還有,不管你在外麵養成了什麼壞習慣,回家就給我變回原來的樣子,當初你說要出國拿學位我應了,結果你拿到了什麼,等我找人給你辦好了複學手續,你給我乖乖地念書去。”
“哦。”天嬌一路無聊地點頭,嘴噘得老高,顯然對媽的話不以為然。
我心中一痛,天嬌原來不是這樣的,她是個乖孩子,就算在青春期也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叛逆,學習和生活上都從來不要母親操心。可是現在,那個乖巧懂事的妹妹已經消失了。誰該為她的轉變負責?曲淩風,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