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歡他開懷大笑的樣子,這個時候,陽光沒有他的眼睛明耀,天地沒有他的眉宇開闊。
可是——我的心一痛,好久沒見到這樣的笑容了,自從賦閑在家,他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動情地撫上他的嘴角的笑紋,還是讓他受委屈了。
他抓住我的手,含笑搖頭:“比不上你為我受的。”
他讀懂了我未出口的話,刹那間有一股酸熱的感覺直衝眼底,我緊緊抱住他,用力眨掉那層霧氣。
不是沒有怨啊,那些被忽視冷落的日子,但是有這一句,什麼都無所謂了。
“既然涉及我,這件事我原該避嫌,”他的聲音穩穩傳來,含著揶揄的笑意:“但是鑒於你一遇到我的事就會昏頭的慘痛教訓,還是交給我吧。”
“那不是昏頭,隻是——”我抬頭,哭笑不得地反駁,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隻是難免感情用事對不對?”
是啊,這一點我承認,我的冷靜自持永遠無法用在他身上,但是這件事卻不能交給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清如此迷人,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他不滿地皺眉,還是最討厭別人誇他的外貌,我低笑著親吻他,他卻推開我。
“好了,瑞,正事要緊,不管你要罷黜還是充軍還是死罪,我都有辦法做到,如何?”
“什麼正事,現在才是最大的正事。”
我執拗地親吻他,翻湧的情潮再也壓不住,手指盡量不落痕跡地摸上他的前襟……
我並非重欲縱情之人,卻一看到他就想抱想親想做盡一切親密乃至肉麻之事,就像一種根深蒂固的癮頭,無法遏製。
他猛地站起身,半靠在他身上的我被震開兩步,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他沒有伸手相扶,隻是用深沉複雜的目光看著我。
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我愣住。
“陛下國事繁忙,薦清既無力分憂,不敢打擾。”
扔下硬邦邦的一句,他轉身便走。
總是說走就走,根本不考慮我的感受,永遠狠心絕情。許多年來,他留給我多少這樣的背影?而他永遠不知道那時的我如何在黑暗中咀嚼著苦澀入眠。
眼前的一幕突然恍惚了,重疊在久遠的記憶裏。
大腦還沒發出指令,我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緊緊地抓住,緊到手臂微微顫唞。
“最恨你這樣,有什麼你說,不要如此對我。”
他回頭,反手扣住我的脈門,我的手無力地鬆開,他淡漠地看我一眼,回身又走。
我再一次抓住他,急切地道:“清,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很不痛快,我知道你想做點事,可是,這件事真的不能交給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會還你個公道。”
他抿緊唇沒有說話,我伸臂抱住他,半是埋怨半是懇求地道:“你都好久沒到宮裏來了,今晚留下來吧,我特意為你準備了……”
“陛下想讓他們在薦清的罪名裏再加上一個惑主嗎?”他打斷我的話,淡淡道:“也許薦清的才能僅限如此,那些人確是多慮了。”
“你——”
他居然如此說!我憤而抬掌,又放下,都忘了,他不高興時說出的話能氣死人。
頓了一下,我用玩笑的口吻道:“這天底下就隻有你一人能迷惑我,誰說這不是最大的才能?你看,連生氣的樣子也這麼美,怎麼得了?”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的眼微微眯起,於平靜之下暗藏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