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辯駁的理由才行。楊衍之就會弄出什麼謀反、犯上、欺君之類的罪名,顯然不能服眾,可是不用這些罪名,又不足以永絕後患。
如何是好?
“參見葉將軍。”
“陛下在嗎?”
“啟稟將軍,皇上批了一上午奏章,剛要午睡,您看——”
“清,”我立刻起身:“快進來。”
自從釋出兵權,他已經好久沒踏入這座宮殿了,我振奮地迎上去,為他解下披風。
“用午膳了嗎?我叫他們準備。”
“不用。”
“對了,龜茲國新進貢了一種美酒,酸甜可口,想不想嚐嚐?”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我刮著他的臉,笑道:“保證不把你灌醉。”
清的酒量不是很好,自從被我設計了一次,他就很少再喝酒了。
“瑞,”他皺了皺眉,顯然想起那次醉酒的事,拉住我的手:“我有話說。”
我的清即使是皺眉也那麼好看,我用手指舒展開他的眉頭,歎氣:“你不是也要為他們求情吧?”
“不是,”他搖頭:“我想問你為何對付他們?”
“他們結黨。”
我拉他坐下,貪婪地抱住他,我的清——
“卻不營私。”
還是要為他們求情,我挑眉:“他們要挾我。”
居然用遺詔逼我殺了清,哼,老匹夫,就算幾十年為官清正,為人正直,就算真的忠心耿耿,也不容他們糾結官員,打著忠君愛國的旗號,妄圖左右我的意誌。
“哦?”他笑著捏了一下我的臉:“還有人能要挾你?我倒要聽聽是怎麼回事。”
我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怎能告訴他一直器重賞識他的先帝立下遺詔誅殺他?所以這些人非死不可,說不得還要株連親族,決不能讓遺詔的事被別人知道。
“瑞,怎麼回事,那三人讓你如此傷腦筋嗎?”
“別問了好嗎?”
我更埋進他懷裏,深深汲取他的氣息。
他沉默下來,下巴輕輕頂著我的額頭,良久才道:“範承文曆經三朝,門生遍天下,論資格,論學識,本朝無人能及?當年他本已告老還鄉,是你效仿劉皇叔三顧茅廬,才把他請出來,拜為老師。他雖然迂腐了些,卻是好老師,好臣子。你殺兄弟,除佞臣,消滅家族勢力,手段雖然狠些,也還有道理,若你殺了沒有過錯的恩師,會令天下人心寒,你——”
“清——”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苦笑著掩住他的嘴,搖頭:“我意已決,不要勸我。”
他拉下我的手,緊緊握住:“所以,瑞,給我一個理由我才能幫你。”
我猛地抬眼,對上他堅毅的眸子。
他要——幫我?
欣喜和感動不足已形容我的心情,似有一股無形的強大動力注入四肢百骸,我一下子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就是遍地荊棘也能一馬平川。
“理由,理由就是——”我抿了抿唇,笑問:“清,如果有人讓你殺我,你會如何?”
星眸一眯,他微微冷笑:“他們以何罪參我?”
嗬嗬,他生氣了,我的清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啊,他向來隻為關心的人讓步,幸好——能讓他放在心裏的人不多。
我輕笑:“人家列出你十大罪狀,罄竹難書,株連九族都不夠呢。”
我聲情並茂、言語誇張,甚至有的地方改頭換麵,把範承文所書的十大罪狀一一列出,聽完他大笑起來:“沒想到我英明睿智的陛下也有說書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