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一角親手刻上的字,我喃喃道。

對他的眷戀癡狂每每連自己都感到害怕。

“不要離開我,否則……”

是否愛與恨真的隻有一線之隔?愛他,可是有些時候又好恨他,恨他總是那樣輕易地撕裂我的心。

怪不得人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重,多少年來,不管是隻能望著他背影的從前,還是似乎擁有他的如今,想傷害他的心從未斷絕,就和想親吻他一樣的強烈。

別逼我啊,清。

你可知,我要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除了得到你的注目之外,還有更險惡的用心。

“阿爹——”怯怯的嬌柔嗓音,小鹿一樣清澈純淨的眼睛,蓮,你的兒子還真象那個時候的你。

可惜後來你變了,我知道那源於心碎。撕碎你心的有我,還有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你後來都不哭了呢。

你不知道,當他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公主愛哭?王爺說笑了,公主溫柔賢德,風度最佳,怎會愛哭?再說,臣也不會讓她哭。”

不,也許你是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多麼的驚詫。

“璿兒,”我盡可能地展現溫和笑容:“過來。”

他怕我,尤其是清不在的時候,果然,他一看到隻有我就露出那種快要哭了的表情,驚惶四顧:“阿爹——”

“璿兒,我們一起把阿爹找回來好不好?”

他當然會回來,隻要知道最心愛的兒子進了宮,不管他在哪裏都會回來。誰叫他一直以為下那“纏綿”之毒的是我,哈,笑話,若要這個孩子死,我豈會容他生出來?

留下他決不是一時心軟,而是我要留下一個證據,一個他的妻子背叛他的證據,那麼即使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也無法怪罪我的狠心,隻會想到我為他所做的犧牲。

不過,奇怪,下毒的到底是誰呢?

宗潭?不會,一來“纏綿”乃皇帝禦用之物,這些年縱然有些擴散,也不會流到南越去。二來宗氏王朝最重血脈,他這些年一心一意想把著孩子要回去,又怎會殺他?

幾位皇兄?沒有道理的,一旦敗露豈不是公然開罪手握重兵的大將軍?而且璿兒的身世的真相對他們來講可是大大的有用,若其得知,必定會揭出來把葉家從我的戰線分離,斷不會替我湮滅證據。

嗬,想來想去還是我最有理由殺他,以消弭他母親帶來麻煩。

“啟稟皇上,”福公公小心跨進宮門遠遠奏道:“今日是範太輔出殯的日子,您看——”

範太輔,我撫了撫額頭,差點忘了。

“朕去,一切照舊。”我起身,看了看縮在一邊眩然欲泣的男孩兒:“再加三層護衛。”

葉薦清疼兒子疼到骨頭裏,天下誰人不知?他在我手裏更不能出一點點紕漏。

“皇舅舅——”

一隻小手拉住我的衣袖,我驚訝回頭,以前當著清我想做出一些親近姿態他卻從未領過情,算起來這還是他四年來第一次主動喚我。

“皇……舅舅答應帶璿兒一起去找阿爹的……”

他拉著我衣袖的動作充滿惶恐和祈求,我閉上眼,曾經,有一個人也這樣拉住我。

皇兄,你答應來看蓮兒的……

為什麼,是蓮兒做錯了什麼嗎……

不記得當時怎樣回答她的,隻記得她受傷的眼神和隨後滾滾而下的淚,很煩,那時候我煩透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恨不得永遠看不見她。可是有一天她不再可憐巴巴,卻成了我最頭疼的人。

放肆和放蕩是我僅能給她的評價,而我能做的隻有不停地在善後,把她的過錯推給某個倒黴的宮女,小心維持她端莊賢淑的名譽。